小声地说：“血。”

哦。

是他沾染的血迹。

玉胭捏着丝帕细细擦拭。

脸颊拂过痒意，楚存阙捏住玉胭的手腕，喉头轻滚：“够了。”

玉胭低下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又掀开眼皮，眸中波光粼粼，“我丶我会在府中等你。”

她盯着楚存阙许久，眨了眨眼，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你被带走时，我很担心你。”

见他要开口，玉胭急急伸手，堵住他的唇，不许他开口。她道：“你什么都不要说。”

她知道，他会自责，会因令他担心而自责。

她不想听他说这些。

待到确定了他不会开口，玉胭松开手，掌心，温温热热，还能感受到他唇瓣的柔软。

她看他一眼，憋足了劲，弯腰搂住他的脖颈：“楚存阙……”

他很轻地“嗯”了声，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玉胭耳边什么都不剩，只馀下她的心跳声，心脏藏于皮肉下，此时异样地跳动，她的双手搭在楚存阙跟前，拧在一起，凑近他耳边，“我丶我心悦你。”

她的话说得又轻又快。

可楚存阙还是听清。

她说，她心悦他。

玉胭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楚存阙搂着双肩，提了起来。

扣在楚存阙脖颈前的双手，就此松开

楚存阙一瞬不瞬注视她，玉胭偏开头，躲避他的视线：“你不是，还有事么？”

“有事，但不妨碍。”玉胭仍能察觉，他目光不加掩饰落在她身上，令玉胭觉得灼热。

难捱极了，也许只过去了片刻，但像过去了许久许久，忽听他道：“这种话，该我来说。”

玉胭一楞，怔怔擡起头。

他低下眸，对入她不解的双眸，“我心悦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如此。”

玉胭从没想过，他也能将一句话，说得如此缱绻，像晚春时温暖的风，却又蕴含无尽的镇重。

就在此刻，仿佛天地间，再无什么混乱，再无什么勾心斗角，只有他们彼此。

玉胭回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盔甲，轻轻蹭了蹭。

待到后边，有人喊着将军跑过来，玉胭才慌忙从他怀中离开。

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被人瞧见了，再传扬出去，光想想，玉胭都臊得慌。

她欲盖弥彰时，竟听见楚存阙低笑了声。

玉胭抿了抿唇，羞恼地转过身，不再面朝楚存阙。

那人跑过来，“将军，部下都已集结，现下，可要进宫？”

楚存阙朝那人略微颔首，他摆了摆手，那人连忙退下，跑回院外。

楚存阙：“走吧，送你回院中。”

玉胭也不问多的，跟在楚存阙身旁，问他：“你们大概，什么时辰能结束？”

楚存阙道：“最早，天明前。”

玉胭垂眸不语。

直到被楚存阙送回到青竹院前，她才道：“我在府中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玉胭在院门前，望着楚存阙离开。

院内，素月知道玉胭回来，哭着跑出院：“好在娘子平安无事，若娘子有事，素月也再活不下去……”

玉胭拍拍素月的双手，见素月手里，还拿着把菜刀，她安抚道：“我没事。”

素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先前玉胭去府门处时，因忧心素月安危，不要她跟来，素月待在院中，听着府中越来越大的声响，提心吊胆，只恨自己不能守在玉胭面前，甚至到厨房拿了菜刀，想冲出去与玉胭一起，哪知刚跑到院门处，就见玉胭已经回来。

好一会儿，素月馀光瞧见玉胭手里一团丝帕，仔细一看，丝帕上，竟有鲜红血团。

素月手忙脚乱擦干泪，上上下下在玉胭身上检查：“娘子，你受伤了？”

玉胭摇摇头：“没有。”

素月不信：“那这血，是哪儿来的？”

“是将军脸……身上的。”玉胭轻顿了顿，到底没好意思说，到此刻，她竟有些奇怪，方才怎会变得那般大胆，竟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她望向夜色，那条通往府外的路上，已不见了楚存阙背影。

素月倒未曾多想，破涕为笑：“将军回来了？难怪，难怪现下外头声音都小了，将军回来，一切就都好了。”

玉胭点头：“将此事告诉李伯，李伯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