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双双反常的态度膈应到宋露白了。
习惯了卢双双平日那副“劲劲儿”的样子,她今天友善到不正常的样子给她一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感觉。宋露白故意问:“听别人说你可能怀孕了,你今天应该去卫生院检查了吧。”卢双双脸色微变,眼睫抖了抖,苦涩的说道:“医生说月份浅,查不出来,让我过上个把月再去。”她咬唇问:“你咋知道的?”宋露白道:“听别人说的,你每天吃饭都吐,谁不知道呀,要是真有了,你准备咋办?”卢双双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耐着性子说道:“要是真有了,这可是我和爱国的孩子,我得把他生下来好好养大。”“不过医生都不确定,宋同志,你也别对别人说这件事。”宋露白无所谓的点点头。卢双双要是没对她抱有歹心,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要是存着什么坏心,她就把她和张健的事传到人尽皆知。手里有卢双双的把柄,宋露白心里一点都不慌,她倒要看看卢双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身上烤暖和了回到屋子里头,看着大家都缩在被窝里打哆嗦,宋露白都想直接住在公房了。可惜公房有炉子,但没有床。今天早上格外的冷,下午又下了雪,气温特别低。工程队的盖好房子后把所有玻璃都装上了,玻璃防雨防尘,但保暖效果不好。没有炉子的房间现在冷的和冰窖一样,冻的大家伙睡不着。明明之前还没这么冷。宋露白脱掉外套钻进了被窝里,冰凉的手碰到了王招娣的脖子,王招娣缩了缩身子,嘟囔道:“刚有点热乎气,都被你呼扇完了。”宋露白缩进了被窝,身上的凉意让左右两人都躲了躲。宋露白含混不清的说:“咱们不是好姐妹了吗?连点热乎气都不愿意让我蹭。”冯莹向她靠近,“行,我感冒了,你不怕传染,咱抱在一起睡也行。”宋露白很现实的离她远了点,贴紧了王招娣,“我给你买药了,你下去吃药吧。”冯莹不想动弹,好不容易暖和了一点,下去溜达一圈,又得半个小时暖不热。“到底啥时候能有炉子用?以后要是像今天这么冷,这日子咋过?”“这辈子没受过的罪全在这边受完了。”另一头睡着的姑娘说:“还没二十呢,这辈子还有几十年,谁知道以后还要遭啥罪。”冯莹病歪歪的说:“真是讨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宋露白道:“听连长说今年降温降的早,还没来得及准备过冬的物资,不过今天夜里会把煤拉回来,炉子这两天应该也能备齐,先熬两天吧。”夜里大家和寒冷做斗争时,拖拉机突突突的回到了营地。时间太晚,就没把煤块卸下来。披着衣服出来的连长和指导员看着拖拉机后斗里大半斗的煤,脸色都不好看。等商业处的人都走了,连队里还有一百六七十个人。冬季漫长。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将近一百二十天。就这点煤,连一个月都烧不到的。 这边最冷的时候可以达到零下三十度,连耳朵都能冻掉。刘丰收和一众去拉煤的人冻的哆哆嗦嗦的。“连长,煤矿那边就给这么多,我说了连队人多,比其它连队的人多两三倍,可他们就说每个连队就这么多。”连长点点头,“都先回去睡,改天我去场部看看能不能再要点,明天早点起来,还得去场部拉煤炉子。”煤块资源紧张,可想要度过寒冷的冬天,不烧煤绝对度不过去。夜里越来越冷,女生们被冻的睡不着,干脆把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外套都搭在了被子上。宋露白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被窝里有热乎气,但不多,处在这种环境下的宋露白做了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梦。梦里乱七八糟的,卫扬的高大体格和那张脸格外清晰。马路牙子上,宋露白和一张看不清脸的男同志并排走着,气氛尚算愉快的说着话。“宋露白,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宋露白矜持点头。她正欲说什么时,一脸阴沉的卫扬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你说工作单位没定下之前不考虑终身大事,那他是谁?”宋露白略心虚的说:“你好没有道理,我和谁走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这样质问我?”身材高大的卫扬把头顶上方斜斜的太阳都遮住了。宋露白开始发抖,认为处于怒意中的卫扬会对她挥拳头。这让她想起了打她时的林大海。卫扬伸出手指指着她骂道:“你就是个品行不端的人,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