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全和严芳回了家,宋露白二人就不用来了。
夫妻二人要留下两人在家吃饭,宋露白俩人以食堂的伙食好吃又能吃到饱为由拒绝了。半道上,冯莹说:“王主任家添丁进口,咱给他爱人送点补身体的东西吧。”宋露白瞅她一眼,直接问道:“想走关系?”冯莹的脸红了红。“你和王主任比我们熟,他肯定会帮你争取个好岗位,但我不行啊,我得想办法,宋同志,你得帮我。”宋露白点头,“我希望咱们都能留在这,但王主任不是人事科的,咱送礼不一定有用…”冯莹:“大小是个能说的上话的官,送点东西肯定比啥也不做强的多?”“那你想送啥?”冯莹想了想,说道:“红糖吧,王主任的爱人现在得补补,咱又搞不到别的好东西,能弄到红糖也不算差,我去找吴秀莲她们问问,看能不能换到红糖票。”天连着阴了几天,放假那天终于放晴了。学习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小道消息也是越传越多。宋露白听说部里要新建个纠察部门,她们这批新人有希望能进去。冯莹换到红糖票去百货商店了,宋露白趁她没回来把换下来的毛衣线裤洗了。说起来她都好久没洗澡了,这边没有澡堂,在宿舍里用盆擦洗总感觉不干净,还是得想办法弄到其它厂子的澡票,在年前洗个澡。宋露白在水房搓衣裳时,孙红端着衣裳进来了。宋露白看着她盆里躺着的明显是男人穿的裤子,想起那天王群说的话。王群注意到她的目光,等着宋露白开口问,但半晌没等到。别人咋说她,孙红都无所谓,但她偷过宋露白的东西,宋露白又在医院照顾过她,她不想让宋露白看轻了。孙红没憋住,说道:“洗一件衣服一毛钱,厚外套两毛钱。”水房这会就她俩,宋露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她说话。她“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得到了这样的回应,孙红莫名觉得难堪。她觉得宋露白心里肯定还是看不起她的,她垂着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宋露白问:“你是不是给路科长洗的?”孙红点点头,想到她看不到,出声说:“是他,他腿脚不便,人又讲究、”顿了顿,她又道:“他找我给他洗衣裳时我还不知道他是科长。”她那天看他腿脚不便,只是帮他捡了煤块并送到了他宿舍而已,没隔两天对方就找上她,提出一毛钱洗一件衣服,问她愿不愿意做。洗衣服换钱对孙红来讲是好事,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她穷酸到特别需要钱才会找上她,但他怎么想她并不在乎,只要他给钱就行了。她收的钱是正常劳动所得。 打了几次交道后,她发现路兴业过的还挺讲究,他宿舍里的东西摆放的井然有序、收拾的利落干净。洗干净的袜子在木架子上摆的整整齐齐、他穿在身上的衣裳都比其它男同志的看起来平整,沾了泥的鞋子清理的干干净净,头发每天都梳的一丝不苟,没有一根凌乱的杂毛。这位路科长给她的感觉是什么讲究人家的出身,让她这个女的都自惭形秽。宋露白小声说道:“既然现在有这个关系,那就想办法拉近点,现在咱们的同学可都在想门路。”孙红一愣,摇头说道:“我无所谓分配到哪,反正对我来说都是好工作,而且我觉得他那个人其实不好接近,他看我一眼我都觉得要被他看穿了。”在他一只眼睛的注视下,她总有种心虚气短的感觉。她给他洗衣服会洗到最干净,生怕他不满意。孙红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反正觉得路兴业虽然身有残疾,但和她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无所谓被分配到哪,反正不管到哪,她可能都会被大家继续讨厌。咋样都无所谓,也没啥好争的。人家既然志不在此,宋露白就不多说什么了。冯莹很快买到红糖回来了,宋露白衣裳也洗好了,俩人结伴去了王海全家。严芳在床上躺着,王主任蹲在炉子跟前洗尿布,见俩人来了,赶忙要把盆端到一边去。冯莹正愁没表现机会,赶忙说:“主任你把盆放下,我帮你洗了,大男人咋还洗尿布呢!”宋露白心想:大男人咋就不能洗尿布了,洗自己孩子的尿布那是天经地义。王海全擦擦手,“来就来了,还带啥东西。”冯莹道:“嫂子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坐月子期间得好好补补,我们也弄不来别的好东西,就买了半斤红糖。”严芳抱着孩子从床上下来,打招呼道:“你俩今个儿中午别走了,我让老王去别人家抓一只鸡。”怕俩姑娘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