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兄弟俩和院里其它孩子在林子里跑着玩,卫扬从裤子里掏出一个折叠起来的信封。*k~a¢n^s_h^u^j`u~n·.?c^c\
“我和我三姐商量了,这是三百块钱,一会儿咱俩一起给你妈。”宋露白道:“这太多了吧。”三百块无疑是笔巨款了。不少家庭几年都存不了这么多年。卫扬道:“咱俩在那边也是草草的办一场,在首都,我姐说结婚都兴三转一响,上次去你家,我们也就买了个收音机,手表虽然给你买了,但自行车和缝纫机算是家里的大件,东西没买,钱得补上,你跟着我,我不能让你里子和面子都没有。”宋露白发现他真的很会说话。他一张嘴,她就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真心话好听到竟然让她产生了落泪的冲动。她心里骂自己没出息,说:“今天别给我妈了,明天走之前我把钱压到她被子里,走的时候给她说一声。”提前给了,她妈肯定让她带走。虽然往后她不想和她妈牵扯太多,但她还没狠下心到能完全断亲的地步。往后隔着几天的路程,遥遥知道她们在这边过着安生日子就行了。/l!u~o-l¢a+x!s_..c¨o^m/漫天繁星,蚊虫开始出没。宋露白又是招蚊子的体质,回了屋发现屋里点着毛蜡。窗口盖着帘子,毛腊的味道又刺鼻,这种环境下她妈还在缝衣裳。宋露白瞅着,她妈似乎在缝那条碎花布。“急着穿?天黑了还做它干啥?多毁眼睛。”张翠说:“给你做的,你马上就走了,你俩结婚,你连件新衣裳也没有,哪像话!”宋露白说:“这块布料颜色太老气,你做好了我也不要,我的衣裳还够穿,用不着做新的。”张翠放下针,心底莫名松了口气。她哪会不知道她闺女是想把料子留给她,让她自个做衣服穿。虽然之前她不知道闺女在闹啥脾气,但现在,她心底稍安。“行,这块布给我做衣裳,那我给你做一条裤子吧。”宋露白打着哈欠说:“这会不早了,你别做了,给我留出一条做裤子的布,我带走,到了那边我自己做一条。”做裤子比做上衣简单,张翠有信心夜里就做好,可又苦于没有松紧带缝裤腰,于是只能裁下一块布。张翠问:“明天走还是后天走?”宋露白说:“他那边的工作耽误不得,明天就得走,路上还得三四天。?{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卫扬不急着走,但宋露白不想在这呆着了。如同去年报名来疆省时一样,对十六团,此时她心中亦充满了期待。一夜无话。大清早的,厨房里飘出了炒鸡蛋的香味。昨个大家伙免费吃了卫扬买的鸡,众人商议后决定早上把攒的鸡蛋全炒了,回馈昨天占的大便宜。鸡蛋色泽金黄,大葱白白绿绿的点缀在其中,只需放一点盐调味就香的不行。 除了鸡蛋,还有凉拌的蒲公英。顾婶子得意说:“这边地里有不少苦苦草,老的都长刺芽芽了,咱摘的都是嫩的,吃了降火,守着这片地,就算闹饥荒咱也饿不着。”顾婶子她男人说:“闭住你的嘴,闹啥饥荒?咱这边可不是老家,头些年老家闹饥荒的时候,多少人出来一路讨饭讨到边疆来的?哪个地方闹饥荒这边都不会闹饥荒,不然可养不活这么多人,咱这边只会越来越好!”顾婶子瞪眼,“我就打个比方,显得你能了!”顾婶子笑眯眯的看着张翠说:“张妹子,不管咋样,咱烟站是饿不着的,过些日子收了烟叶,到了季节咱偷偷种点萝卜白菜,保准能吃到来年春,咱这虽然离城里远点,但比城里自由。”老孙喝了一口稀饭说:“我也喜欢这,我觉得在这的日子比以前在烟厂的日子都舒坦,主要是自在。”吃饭的时候大家天南海北的聊,想到啥都提一嘴。树梢的鸟儿叽叽喳喳,晨风微凉,旭日初升,一切都生机勃勃。许云茹早就想走,今天有卫扬随同,她也准备跟着回城。烟站还有一辆自行车,但不能给她们用。于是卫扬骑着二八大杠,宋露白坐在前面的杠上,许云茹坐在后面的座上。只是试坐了一下,宋露白就觉得自己的屁股要完蛋了。张翠问:“咋样,能坐不?坐上肯定不舒服,要不今天别走了,明个再走吧。”宋露白若无其事的说:“还行,没那么难受,顶多俩小时,也没多久。”没什么行李可拿,宋露白把那块布放在杠上垫着。二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