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甜糯的潮气。^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青石板路被润得油亮,倒映着两侧白墙黛瓦的影子,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水墨画。凌霜穿着一身半旧的红衣,蹲在自家糖画铺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黄铜小勺,正专注地在青石板上勾勒。
铜勺里的糖液熬得恰到好处,琥珀色的,冒着细密的小泡,散发出焦糖特有的甜香。她手腕微转,糖液丝丝缕缕落下,在石板上渐渐凝成一条龙的形状。龙角峥嵘,龙身蜿蜒,鳞爪分明,虽是糖做的,却透着一股精气神。
“霜儿姐,你的糖龙画得越来越好了!”隔壁包子铺的小丫头捧着一个刚出锅的肉包,凑过来看热闹,小脸上沾着点面粉,像只刚偷吃过的小花猫。
凌霜抬头冲她笑了笑,眉眼弯弯,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等画好了,送你。”
“真的?谢谢霜儿姐!”小丫头欢呼一声,捧着包子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凌霜收回目光,继续给糖龙点睛。指尖的温度透过铜勺传来,带着糖液的温热,让她想起小时候在药王谷,外婆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教她辨认草药。只是那些记忆,早已被影阁的阴影覆盖,只剩下模糊的碎片和蚀骨的疼痛。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闪过一抹黑影。
那影子很快,像一道闪电,瞬间就没入了巷口的阴影里。但凌霜的心脏还是猛地一缩,握着铜勺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那身形佝偻,步履蹒跚,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老人。可凌霜不会认错,刚才那一瞬间,从那人宽大的袖口滑落的半截令牌,泛着幽蓝的光泽,上面刻着的纹路,与影阁分舵的标记分毫不差!
影阁……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猝不及防地扎进凌霜的心里,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月牙形的伤疤,是当年被种下子母蛊时留下的。虽然三个月前影阁阁主已死,母蛊随之人亡,子蛊也沉寂了下去,但那伤疤,却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过去的噩梦。
“雪儿,看东边。”凌霜的声音有些发紧,捏着铜勺的指节微微泛白。糖液顺着勺尖滴落在石板上,溅出几个小小的糖点,破坏了原本流畅的线条。
正在铺子里收拾东西的凌雪听到声音,快步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青衫,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怎么了?”
顺着凌霜示意的方向望去,东边的巷口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过巷尾的酒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那抹黑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什么?”凌雪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凌霜,“是不是看错了?”
凌霜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巷口。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巷口地面上的一片油纸。那油纸被雨水打湿,皱巴巴地贴在石板上,上面还沾着一些深色的药渣。
几乎是瞬间,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顺着潮湿的空气飘了过来。
那药味,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和腐朽的气息,与当年影阁喂给她的蛊药如出一辙!
凌雪也闻到了那气味,脸色瞬间变了。她快步走过去,弯腰捡起那片油纸。油纸很普通,就是寻常药铺里包药的那种,但上面的药渣却不寻常。
“这是……”凌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抬起头,看向凌霜,眼底满是震惊和担忧,“影阁不是已经覆灭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药?”
凌霜慢慢站起身,红衣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飘动。_¥.3/?8?{看+书!°网_ °-o首^£发.$*她看着那片油纸,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巷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不知道。但刚才那个人,绝对是影阁的人。”
“影阁的余孽?”凌雪握紧了手中的油纸,指腹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们还想干什么?”
凌霜没有回答。她的心里乱成一团麻。三个月前,寒川之巅,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还历历在目。阁主死了,影阁的高手也死伤殆尽,按理说,影阁应该已经彻底覆灭了才对。可现在,不仅出现了带着影阁令牌的人,还出现了这种蛊药。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先进去再说。”凌霜拉了拉凌雪的衣袖,低声说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