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草秘阵
瓷瓶里的还魂草正发出细碎的嗡鸣,凌雪将指尖贴在瓶壁上,能感觉到草叶舒展时的震颤。+小`税^C?M·S- ^首`发^叶片边缘的金边像被晨露浸过,在烛火下流转着活物般的光泽,那些纹路顺着叶脉游走,竟在瓶底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谁撒了把会动的金粉。
“寻常还魂草七年一枯荣,这株却在瓷瓶里活了整二十年。”沈砚之的指尖划过卷宗残页上的朱砂印记,泛黄的纸页在他掌心簌簌作响。残页边缘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唯独中间的阵法图清晰如昨——九个交错的圆环围着一株草形图腾,环与环的接点处画着滴落的血珠,细看竟与还魂草叶片上的金边纹路分毫不差。
凌霜忽然抽走他手中的残页,纸页翻过的刹那,烛火猛地窜起半尺高。她指着阵法中心的双生花图案,喉间发紧:“这不是解蛊的阵,是催蛊的。”图案里的两朵花共用一根花茎,一朵覆着冰霜,一朵燃着火焰,花瓣边缘却都爬着细密的黑线,像被虫噬过的枯叶。
沈砚之忽然想起影阁地牢里的囚徒曾说过,药王谷的子母蛊最忌双生血。当年谷主为防蛊术外泄,特意在蛊虫体内下了血咒——若以双生血脉强行催动,子蛊会反噬宿主,母蛊则会吞噬施蛊者的魂魄。他按住凌霜发抖的手,瓷瓶里的还魂草突然剧烈摇晃,叶片上的金边竟缠成了锁链的形状。
“老药童临终前说,还魂草能活二十年,全靠谷主夫人的血养着。”凌雪的指尖擦过瓶身,那里还留着淡淡的体温,“他还说,草里藏着半个护谷阵图,另半个在……”话音未落,瓷瓶突然发烫,她惊呼着脱手,瓶子坠向地面的瞬间,沈砚之的剑鞘及时接住了它。
月光从破庙的窗棂漏进来,正好落在还魂草的叶片上。那些游动的金边突然静止,在草叶背面拼出半张地图,图中标记着断魂崖的位置,旁边用朱砂写着“寒潭藏火”四个字。′d,a~w+e/n¢x?u/e¨b/o`o!k-._c·o′m*凌霜的指尖刚触到瓷瓶,腕间的伤疤就突突直跳,她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师父将这枚玉佩塞进她手里时说的话:“霜儿的火纹要护着雪儿的冰纹,就像寒潭要护着底下的火脉。”
破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沈砚之吹灭烛火的刹那,三枚透骨钉穿透窗纸,钉在供桌的神像上。钉尾的银链还在震颤,上面挂着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青光——是影阁的追魂符。凌雪认出符咒边缘的蛇形纹,正是当年灭药王谷时留下的记号,她按住腰间的短剑,指节泛白:“他们知道我们找到了还魂草。”
沈砚之忽然将卷宗残页塞进火盆,纸页蜷曲的瞬间,他看清了页脚的小字:“月圆夜,双生血,阵起时,骨肉离。”火苗舔舐着那些字迹,竟映出另一行字的影子:“火纹碎,冰纹裂,同心蛊,各自灭。”他猛地想起凌霜玉佩上的裂纹,那道痕从去年秋天开始就没再变深,仿佛在等某个时刻彻底碎裂。
还魂草在瓷瓶里突然绽放,叶片舒展开来,露出藏在中心的金色花蕊。花蕊里嵌着半枚玉珏,纹路与凌霜的火纹玉佩正好互补。凌霜刚要伸手去拿,就被沈砚之拉住,他指着花蕊边缘的细刺:“那是毒刺,沾了血会引动子母蛊。”话音未落,瓷瓶突然裂开细纹,月光顺着裂缝渗进去,还魂草的根须竟顺着裂缝爬了出来,像无数条金色的小蛇。
“还有三天就是月圆。”凌雪望着窗纸外的月影,那里已经缺了一角,“断魂崖的寒潭,正好在月圆时会涨潮。”她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呓语,说药王谷的护谷阵有个破绽,就在寒潭底下的火脉眼,要破阵需用双生血同时封住寒眼与火眼,就像当年谷主夫人用自己的血脉调和寒暖双脉。
破庙的门板突然被撞开,十几个黑衣人举着火把站在门口,为首的人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蛇眼纹在火光中闪着冷光。/w?o!s!h!u·c*h_e?n~g,.·c!o*m¨凌霜认出那是叛徒的副手,三年前在洛阳城外,就是这人用淬了蚀骨散的毒箭射中了沈砚之。她将瓷瓶塞进凌雪怀里,抽出长剑的瞬间,腕间的伤疤突然渗出黑血:“雪儿带还魂草去断魂崖,我和沈砚之拖住他们。”
沈砚之的剑突然出鞘,剑气扫过火把,火星溅在黑衣人的衣袍上,燃起青蓝色的火苗。他认出这种火油,是用药王谷的脂木提炼的,遇血会爆燃。面具人忽然冷笑,从袖中甩出锁链,链端的铁爪直取凌雪怀里的瓷瓶。凌霜的剑及时缠住锁链,火星顺着链节爬上来,烧得她虎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