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脚乱地给徐文彦盖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啊,今天还要去学堂考核呢!”
徐文彦叫唤得厉害了:“娘!我疼得受不了了!今天肯定去不了学堂了!您快去跟先生说一声!”
李氏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考核,儿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连连点头:“好好好,娘这就去!你先好好躺着,别乱动!”
院子里,徐老头正蹲在屋檐下,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徐飞己经收拾好书包,肩上搭着小小的布袋,里面装着一块王翠莲烙好的饼子和半葫芦凉白开。
他走到徐老头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爷,我上学去了。”
徐老头吐出一口烟圈,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大房的方向,淡淡地说道:“嗯,飞儿啊,不用等你大哥了,他今儿个怕是去不成了。”
徐飞心里跟明镜似的,徐文彦这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考核这天肚子疼,八成是装的。
不过,他也没点破,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爷。”
“路上小心点。”徐老头又叮嘱了一句。
“嗯。”徐飞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家。
清晨的村庄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空气清新湿润,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徐飞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村口走去。
坐牛车的地方在村口的一棵大槐树下,从他家过去,大概需要走上七八分钟。
晨光熹微,村道两旁的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正想着,忽然,路旁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徐飞心中一凛,脚步微微一顿,警惕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他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身体,但灵魂里却是一个经历过社会毒打的成年人。
这点风吹草动,还不足以让他慌乱。
“哗啦!”
几乎是同时,从路边的草丛里猛地扑出来几个人影。
手里都拿着一根根粗细不等的棍子,二话不说就朝着他抡了过来。
徐飞反应极快,身体猛地向旁边一闪。
棍子带着呼呼的风声擦着他的耳边掠过。
饶是他身手灵活,但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还都比他大几岁,再加上这具六岁的身体力量有限,终究还是没能完全躲开。
“砰!”
一根棍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后背上,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另一根棍子又扫在了他的腿上,让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咬紧牙关,借着惯性,猛地朝着最近的一个人影撞了过去。
虽然力气不大,但在对方完全没料到的情况下,还是将那人撞得一个趔趄,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撞,也让他看清了偷袭者的脸。
是学堂里的几个差生!
这些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没想到徐飞反应这么快,而且竟然还认出了他们。
徐飞捂着生疼的后背,冷笑一声,声音虽然稚嫩,却透着一股子成年人的狠劲儿:
“现在天都亮了,村里人随时会出来。你们总不可能把我打死吧?别犯傻了。”
他拔高声音:“你们现在走,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要是等村里人看到,哼,你们想过后果吗?!”
此时天光己经大亮,远远地己经能看到几个早起的村民牵着牛出门了。
那些袭击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写满了犹豫。
“徐飞,你别怪我们!”
“是、都是徐文彦指使的!”
其中一个摔倒在地的人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急着撇清关系。
紧接着,剩下的人也像是找到了台阶,七嘴八舌地嚷嚷。
“对!都是徐文彦让我们干的!”
说完,他们仓皇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朝着村子的另一头跑去。
徐飞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冷哼一声。
徐文彦啊徐文彦,你还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他揉了揉被打疼的地方,虽然只是皮肉伤,但六岁的身体还是感觉隐隐作痛。
好在,可以忍受。
应该没有伤到根骨。
他抬起头,看着那些慌不择路逃跑的背影,眯起眼睛。
这笔账,他记下了。
他继续朝着村口走去,很快就到了牛车停靠的地方。
王老汉看见他,笑了一下:“徐飞来了?快上来吧,就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