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躬身领命,没有多言,便一头扎进了书山之中。\新^丸·本¨榊~占′ ~哽.欣¨最¨快?
这些老翰林们,嘴上客气,心里却未必没有考校的意思。
整理典籍,看似简单,实则最考验一个人的耐心、细心和学识。
一个字抄错,一个卷宗放错,都可能酿成大错。
他们本以为这个七岁的神童,最多是坐不住,三两天便会叫苦。
谁知,徐飞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小小的身影埋在故纸堆里,除了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再无半点动静。
他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翰林院的校勘工作,还在沿用活字印刷。
但存放字模的字盘,却杂乱无章,找一个字常常要花上半天。
这效率,太低了。
当天晚上,他回到住处,没有休息,而是铺开一张大纸,按照前世记忆里的《康熙字典》,以部首为纲,偏旁为目,画出了一套全新的字模排版图谱。
第二天,他将图谱带到文史馆。
一位脾气有些古板的老翰林瞥了一眼,捻着胡须道:
“胡闹!这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沿用了上百年,岂是你说改就改的?小孩子家家,莫要好高骛远。”
徐飞也不争辩,只是将图谱放在自己桌案上,继续埋头整理典籍。!比/奇-中¢文¨王· ?最-鑫¢章/结?更~新~筷_
然而到了第三天,那个嘴上说着“胡闹”的老翰林,却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拿起徐飞的图谱,对着字盘比划了半天。
下午,他便招呼着几个相熟的同僚,悄无声息地按照图谱,将一盘最常用的字模重新码放了一遍。
月底清查工作进度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负责校勘《承天大典》残卷的小组,效率竟然比上个月快了足足两成!
而那个小组,用的正是重新码放过的字盘。
一时间,整个文史馆都安静了。
众人看向那个依旧埋首于书卷中的小身影,眼神彻底变了。
这个孩子,不是靠着皇帝的恩宠进来的。
他有真本事。
自此之后,徐飞在翰林院的日子变得异常充实。
老翰林们不再把他当成吉祥物,而是真正将他视为可以分担重任的同僚。
各种疑难杂陈的卷宗,都开始往他的案头上送。
徐飞来者不拒,处理得井井有条,效率之高,甚至超过了不少在翰林院待了一辈子的老人。
又是几日过去。
他正在整理一批早年间的盐铁典章。
这些卷宗因为年代久远,纸张发黄,字迹也有些模糊。^天!禧·晓¨说`徃¢ *免·沸/阅?毒*
徐飞却看得格外仔细,连一个标点都不放过。
忽然,他在一卷关于江南盐引配额的记录上,停住了目光。
卷宗上,有一处墨迹,似乎比周围的颜色要深那么一点点,像是被人用极淡的墨色,在原有的字迹上重新描摹过。
寻常人或许一眼就忽略了,但徐飞对数字和格式的敏感,让他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份卷宗抽出,又去档案库,申请调阅了同期户部存档的副本。
两相对比,问题立刻暴露了。
翰林院的这份典章记录上,江南几个大盐商的配额,凭空比户部的原始存档多了整整三成!
而这几个盐商的背后,无一例外,都站着当朝显赫的世家大族。
伪造国家典章,偷梁换柱,侵吞盐引配额。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徐飞没有声张,他取出一张空白的公文纸,铺在桌上,提笔开始绘制表格。
他将涂改前后的数据、涉及的世家名号、对应年份的盐税亏空……
一项项,一列列,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一张纸上。
他刚画完表格,那位掌院学士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踱了过来,不经意地往他桌上一瞥。
只一眼,老学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茶杯都晃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他却恍若未觉。
他的脸色,在短短几息之内,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徐……徐飞,”他声音干涩,连称呼都变了,“这……这是前朝的旧案了,水深得很,牵连甚广。”
“你……你还年轻,莫要……莫要深究。”
老人的眼中,满是惊惧和劝誡。
他活了一辈子,太清楚这薄薄一张纸背后,藏着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