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在了他胸口。·2?芭^墈?书+蛧? \唔_错+内!容?
裴淮聿忽然觉得喘不上气,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亲口听到倪雾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崩溃。
“岁岁呢,她是我女儿,对吗?”裴淮聿哑着嗓音,年龄,时间都对得上,倪雾不可能在一年之内生育两次。
那只能说明,她怀了双胞胎。
只有女孩还活着。
倪雾没有说话,黑白分明的眼里蓄满泪水,她看着裴淮聿,忍红了眼睛的同时,也无声告诉了他答案。
裴淮聿小心翼翼的重复,“倪雾,岁岁是我的女儿,对吗?”
她点头的时候,眼底的泪滚下来,砸在手背上。
裴淮聿紧紧咬着牙,脸颊一片湿热,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紧攥方向盘的时候,不小心拨动了一侧的雨刮器,寂静的空间,一盏灯,照着两个人苍白布满泪痕的脸。′e/z-l^o·o_k\b,o\o/k/.¨c!o`m′
雨刮器摩擦着玻璃,发出的声音跟做旧的留声机一样,发出来哀鸣破碎。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给你打电话了,那天晚上...我刚刚醒过来,病房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给你打了一通电话,那个时候…”
“你在聚会,好像是你的一个同学在过生日。”
倪雾抬起头看向前方,看着雨刮器摩擦着玻璃,那晚上她给裴淮聿打电话的时候,他那边,嘈杂,快乐,有人喊着。
路况安静,只有她的声音轻轻回荡。“姚舒...生日快乐。”
裴淮聿愣了一瞬。
如同被击中了一样,他张了张嘴。!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
喉咙干涩的发不出一个字。
他记得那天。
裴淮聿选择去美国留学,姚舒跟他在同一个导师团队。
留学生公寓。
一群人给姚舒过生日。
他的导师,同学都在。
裴淮聿对这种热闹不感兴趣,但是大家都在,喝了点酒,他来到窗边的餐椅上坐下。
从这里,可以看到窗外的上弦月。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但是来自国内。
他接通后,那端没有声音。
他喂了两声。
就挂断了。
他唯一参加过一次姚舒的生日聚会,就是在那一次,那一年。
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一天。
怎么会是这一天。
他真的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裴淮聿转过头看着倪雾,也看着她的眼睛,彼此都带着泪痕的脸,冷漠的,苍白的,他疼的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该告诉我的,这些话,说出去只会单薄可笑。
他没有任何权利责怪她。
质问她。
他想说对不起,反复在胸腔咀嚼,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去,她的眼睛湿漉漉又冰冷,平静的叙说那个孩子的离去。
裴淮聿抓住了倪雾的手。
倪雾轻轻的推开。
“裴淮聿,岁岁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她叫倪安。我也只有她,我不会让任何带走她,谁也不行。”
“除非我死。”
裴淮聿的脑海想起倪雾腹部的那一道疤痕,之前他嫉妒,嫉妒倪雾为了陈绍安生儿育女。
嫉妒陈绍安轻易拥有了他想要的。
现在,这一条疤痕,她的苦难,竟然源自于自己。
“当年,你为什么忽然一言不发的跟我分手。我出国后回来的第一年,收到了你的快递。”他在一次醉酒的夜晚尝试着拨通她的号码,那个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同学聚会,他们说...你生病了,你从s大休学...我打听过你的消息。”原来那个时候,是她怀孕了。
是他在回避着这一段感情,他不敢提起程青渺,却在某一天,遇见了一个很像她的人,他在这个人身上展开了追求,一边追求一边回避着曾经的感情,此刻的裴淮聿不敢看倪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