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让人舒服。
黎梵将食盒放在桌上,抬眼扫见旁边的茶几上似乎摊着很多图纸之类的东西,她刚准备走过去,黎梓落已经迅速将那些东西卷好收起来。
黎梵便没多问,因为她此时心里压着另一件事,让她心神不宁。
黎梓落收好后,走到一旁拿出杯子为黎梵泡茶,黎梵不是能耐得住的性子,几十年风风火火,从来直言直语。
从前,黎梓落在里面,她不忍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怕他忧思过度,然而如今,她没能按耐住,看着黎梓落修长的指节说道:“我十点的飞机,去哈市找她。”
一向波澜不惊的男人,到底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几滴水洒在杯外,但很快他便恢复如初,将泡好的茶放在黎梵面前,在她对面的沙发落座,好似根本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样。
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低头点燃,走到窗边打开窗子,靠在窗台上不知道望着何方。
黎梵蹙眉盯着他的背影说:“梓落,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这次去就是打算…”
“你觉得这世上什么最珍贵?”
黎梓落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黎梵看着面前漂浮的茶叶凝眉深思了一会:“已失去和未得到的。”
黎梓落淡淡抽了一口烟,眼中幽深的眸子像穿越了喜马拉雅、飞驰下维多利亚瀑布、打滚过罗马的竞技场、踏入飓风来到极地般,透着触到灵魂的沉静缓缓说道:“我觉得最珍贵的是已经拥有。”
黎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茶味和话语都苦涩的萦绕在她舌尖。
黎梵侧眉,却看见墙角堆着一个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有些惊讶的问他:“你要出远门吗?”
黎梓落回过身扫了眼:“嗯,打算过两周就走。”
黎梵担忧的站起身:“你要去哪?干吗去?”
黎梓落靠在窗户上,颀长的身影逆着光,浑身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像三界外俯瞰大地的天神,透着那么不真实的感觉。
烟雾缭绕之间他淡淡的说:“去我该去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
……
黎梵本来已经下定的决心,在从黎梓落那里出来后,却动摇了!
黎梓落那有些超然物外的神态,让她仿佛灵魂受到了洗礼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见到大白后还应不应该开那个口…
……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脚下都有一个看不见的轨道,世间万物生生息息,看似无规律,却最终都会走向那个未知的轨道。
当白凄凄想结束自己生命轨道的那一刻,冥冥之中似是自有安排一样,她手上的那串铜钱突然断了,迅速脱落飞溅到疾驰而来的前挡玻璃上,司机猛的急刹车,离她就那么几公分的距离,她却闭上眼倒在了车前…
人的生命有时候很脆弱,脆弱到我们努力想掌控都掌控不了,有时候却很顽强,顽强到我们无法选择死亡。
她的生命延续了下来,可也许在那一刻她的潜意识已经选择了死亡。
当她醒来后,患上了心因性失忆症,医生告诉南休这种症状是由心理原因而形成的,在突然发生某些痛苦打击之后,会患上这种病症,心因性失忆症的患者有可能局部性失忆,也有的情节性失忆,更有的患者只对重要事情没有记忆,最糟糕的症状是全盘性失忆,完全忘记自己的生活背景,姓名家世,甚至所认知的人事物。
医生郑重的交代,失忆症患者在醒来后容易忘记事情、重复问题、或重复要求事情,情绪易激动或变迟钝不合作等等,所以照顾失忆症患者体力、心力的长期消耗,对家属来说是极大的冲击和负担,让南休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但同时,这种症状也有个很大的特点,也许过了一周,一个月,或者几年后会突然恢复记忆,这都是有可能的事。
很可惜,白凄凄患上的是最严重的全盘性失忆,就像有人给她的大脑进行了格式化,当她醒来的那天,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仿若初生。
她变得像小婴儿一样,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懵懂,却又什么都害怕。
照顾这样一个脆弱的像玻璃一样的女人不是件轻松的事,她总是会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事情眼圈红红的,露出全世界都欺负她的委屈模样,又总会像小孩子一样,半夜睡不着就嚷嚷让人讲故事给她听,她喜欢听到这个世界上每个角落发生的小故事,一切对她来说都那么新鲜,经常听得困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南休怀中微微打鼾。
是啊,照顾这样一个身体和心灵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