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背的吧!”
屈方宁目露凶光,五指牢牢卡住了他喉咙,转念一想,又松了下去:“……你怎
么了?脑子烧坏了?”见他脸红得骇人,探了探他的额头。
年韩儿挥开他的手,娇笑道:“不不,不是坏了,是疯了。我是疯子,你也是疯
子,最疯的就是马车里那个男人,哈哈哈!”嘴被屈方宁捂住,立刻不依不饶地咬了
他一口。
屈方宁见他言行举止大有疯态,晓得讲理不过,一把按住他:“你发疯也挑个时
候!外面那是什么人?什么话说不得,自己心里没底吗?”
年韩儿挣扎道:“我偏偏什么都要说!十二座马车,那男人,莫离关,红金旗,
二十年后!这八年我受够了!干脆大家一起死了吧!”
屈方宁几乎都压他不住,陡然心思电转,道:“大理世子韩月归是你什么人?”
年韩儿全身一僵,瞳孔一瞬涣散,又挂上冷笑:“世子?我哪儿高攀得上?”
屈方宁再无怀疑,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他妈的能不
能有点出息?”
年韩儿被他打得头都折了过去,冷笑却是不减:“我没有要活。我就是要死!我
要死!我要死!要死!!”吼到最后几个字,喉咙已经破音,隐约带着哭腔。
屈方宁冷冷打量他片刻,道:“我不知道你以前有什么心结,但既然同在此地,
我们必然是一样的人。你口无遮拦,葬送的便是身后的万里河山!”
年韩儿哈哈一笑:“你跟我是一样的人?你也是出身不正的庶妃之子?你也眼睁
睁地看着母亲被人栽赃陷害,悄无声息地吊死在房梁上?你也从小遭人欺凌,天天被
人骑,被人踩,被人淋一头一脸的热尿吗?”
屈方宁微微一怔,手也松了。年韩儿媚笑道:“怎么,大少爷?吓到你了?”眼
神转为轻蔑,嘶声道:“少爷,你告诉我,这样的万里河山,我要来有甚么用啊?”
屈方宁默然片刻,低声道:“你可曾替世子考虑?你那个……是他送的罢?”
年韩儿不自觉地缩了一下手,嘴角又是一挑:“我有没有替他考虑,要你操甚么
心?人家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啦!嗯,我祝他新婚大喜,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情比金
坚。甚么月夜私奔,出宫种一辈子茶花,跟他的摆夷新娘说去吧!”
屈方宁见他痴痴颠颠,神色绝望之极,低声道:“这人背弃誓约,无信无义,有
甚么地方值得你喜欢?你能不能别这么犯贱?”
年韩儿喘着笑了两声:“犯贱又怎么样?月亮和星星,就是要永远在一起的呀!
”嗤一声撕开自己衣襟,一枚皎洁如月的玉指环随之滚落在地。
屈方宁足尖一挑,卷入手里,百忙中还嘲了一句:“甚么破烂玩意,也就能哄哄
你这种小姑娘了。”随手将他虚弱无力的身子一带,抱进怀里。年韩儿嘶喊道:“滚
开!滚开!要你装什么好人?”指甲剜了他好几下,终于没了力气,倒在他怀里痛哭
失声。
屈方宁冷冷道:“你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条狗。”忽然肩上一阵剧痛,却是年韩
儿死死咬了他一口。屈方宁忍痛笑道:“妈的,狗咬吕洞宾。”手却抱得更紧了。
良久,年韩儿颤抖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默默松了口,啐出一口血沫:“你比死
人还臭。”
屈方宁笑道:“你还啃过死人?”见肩头伤口鲜血直涌,赞道:“好牙口啊。”
年韩儿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给我。”
屈方宁啧了一声,道:“翻脸比我还快!”将玉环递了过来。临到年韩儿手边,
倏然收回,笑道:“年小妹,哥哥教你一个乖。别人应允你的东西,未必靠得住。想
把甚么牢牢抓在手里,有时还得靠抢!”伸指一弹,玉环向他飞去。
年韩儿目光一动:“那被人抢走的呢?”
屈方宁冷冷道:“再抢回来!”
年韩儿垂头摩挲着玉环,忽然笑了一声:“你真不是个东西。”
屈方宁立即道:“彼此彼此。”瞟了一眼门口,低声道:“现在告诉哥哥,外面
是甚么人?马车之事,他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