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也涛涛东去,无法阻挡。他不由有些痴了,对自己之前的牢骚感到羞愧,忍不住再次将洞箫对在唇边,与那琴声应和起来。一时那琴声犹如飞流直下的瀑布,那箫声好像山下清幽澄澈的深潭;一时那琴声又变成了欢快无邪的山泉,那箫声便化作泉边柔美又坚韧的柳树……他高,她就低,他慷慨,她也激昂……好像只一个音一次呼吸,就能够揣测到彼此的心思,虽然还没有见面,却好像已经合奏了许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他们就这样一个吹箫一个弹琴,用乐曲畅谈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有些疲累了。他们都停了下来。
他想邀请她过来一叙,又怕唐突佳人。
正在犹豫的时候,见到有个粗壮的仆妇打着伞跳上了船,对舱里道:“小姐,琴谱买到了,咱们快走吧,不然就赶不上了。”
“知道啦!”船里的女子回答。
他的心怅然:她就这样走了吗?甚至来不及见一面?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要往哪里去?他还有很多问题呢!
那边船上的仆妇已经催促船家开船了,又絮絮叨叨说许多埋怨天气的话。
他没心思听,只是呆呆望着船舱窗户上的帘子----也许他的目光是会说话的,那帘儿忽然挑起来了,露出一张绝色的脸,嘴唇艳红,齿若编贝:“今日和公子合奏,万分愉快。但我现在要赶到京城去了。公子若不嫌弃又得闲,请到京城胭脂园来找我。”
“胭脂园?”他喃喃----还不知京城有这个地方。
女子的笑容灿若春花:“今天是正元佳节,但小女子不能多陪,只能再奏一曲,祝公子元宵佳节万事如意。”说着,放下帘儿来,琮琮拨弦。琴声飘忽,船去得远了。
休憔悴,当时千点寒梅泪。寒梅泪,少年心事,洞箫声碎。
啊,这半阕词可不就是描写的这段经历吗?
是她!是她!
滚滚波涛被汹涌的人潮取代。他开始分开人丛向花车挤过去: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光天化日,他不能施展轻功扑上前去,只能和看热闹的人推推搡搡。而另一条街上,不知是为什么事,也有欢乐的人潮,不断地欢呼着,朝这边压了过来。很快,两股人潮汇集。他和花车的距离就更远了。
胭脂园!是了!胭脂园!他想起来。本来早就要到胭脂园去找她了,可是俗务缠身,耽搁了。他的生活被仇恨占据,哪怕只有一瞬间,让他去追求一些幸福的事!
于是,转身离开人群,闪进小巷子里,跟着,飞檐走壁,直向花街柳巷而去。
那里果然有一处雕梁画栋的楼阁,门前硕大的牌匾----胭脂园。
今天花车上的那是什么人?他向龟奴询问。
对方轻蔑地打量他:“你也来找朱砂姑娘?她是京城花魁,只怕把你卖了,也凑不够银子去见她一面呢。省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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