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炽一愣,看看步回辰,摇摇头道:“她贵为教主夫人,要什么没有?倒叫教主操心了。”步回辰笑道:“前儿六和有事找你,说是上街去了。你堂堂步天教门主,逛大街做什么?----把买的颖州时兴花钿拿出来吧。我说是我买的就是了。”南宫炽摇摇头,还是推脱道:“她哪能看上那些市卖货?万一发了小性儿,便尽扔出去了。教主也不必去招惹这些是非了。”
步回辰面色一沉,道:“怎么是‘招惹是非’?她是我的妻子,我总不能万里迢迢地回去,连她的面也不见便走吧?”南宫炽一愣,低头道:“是,属下说错了。我回去便让亲兵把捎给小蝶的东西送来。”步回辰笑道:“是不是,还是想着自家妹子的嘛。”但是这等谈话,终是不大愉快。因此两人便也不再多说,又喝了几巡酒。待得席终人散,便各自去了。
第二日,步回辰率庄鸿轩等七千精骑,出了陈州府,昼夜兼程,直奔函谷关而去。步回辰本有些担忧沈渊身体吃不消这等长途跋涉,想让封六和陪他自后面慢慢跟随而来。却被沈渊一个白眼翻了回来道:“公子爷宰了你那个封六和,再自己上北疆去,岂不更好?”步回辰知道这主儿是说得出便做得到的,只得摸摸鼻子算数。不料一路急驰行军,沈渊虽然瞧上去弱不禁风,但却无一丝一毫疲态,便如钢浇铁铸一般,连最强壮的士兵也无他这等坚韧,只瞧得步回辰暗暗称奇,又不晓得他胸前阴气究竟如何?却无法问得,只得暗自忧心不提。
这一日精骑终于到得函谷关,守关将领亲来迎接,兵甲耀眼,欢呼震天,恭迎教主入关。沈渊杂在步回辰背后的亲卫之中,被人声喧闹嘈吵得大不耐烦,差点儿便要起心让步天教主喋血街头。幸而步回辰早有先见之明,让封六和陪在他身边。封六和心思灵动惯识人情,早看出沈渊烦燥,连忙陪小心说好话。待入了关之后,便令两名亲兵先侍候沈渊到营中休息。这才让他家主子逃过一劫。
守关将领为步回辰及所率精骑安排下的行营处,离函谷关内城几里开外,离陕州府甚近。因此营边不远处的官道上常有行人来往。沈渊等三骑策马前行,见行营不远,正要离了官道,忽听有童声尖声喊道:“公子!”便见不远处一个身量不足的小童背着个硕大包袱,跌跌撞撞地向着沈渊马前奔来!沈渊连忙勒住了马,惊道:“小望儿!”
那小童正是谢文望。他奔至马前,却又害怕那高头大马,不敢靠近。沈渊翻身下马,谢文望便扎着两手扑将过来,咧着嘴又要哭又不敢哭模样,沈渊见他想抱自己的腿又不敢抱,又笑又怜,拍拍他的头,问道:“你怎地在这里,你哥哥呢?”举目四望,不见谢文朔身影,却见一个穿着灰布长袍,鹤发鸡皮的老者,执着一把青布长幡,幡上写着“神机妙算”四字,慢悠悠地走将过来。沈渊诧异道:“你怎么和个算命先生做了一处?”
谢文望眼圈通红,道:“哥哥……哥哥不见了……”沈渊皱眉道:“怎么不见的?”谢文望抽抽答答,一时却说不清楚。那算命先生走到沈渊面前,作了个揖,道:“公子纳福。”沈渊道:“好说,这小童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那算命先生见问,笑道:“老朽行走江湖,起居不便,便在道上买个小童儿侍候。公子不知,这等世道,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老朽见这孩子可怜,也算是作件功德罢咧……”沈渊最不耐烦废话,干脆道:“这个小家伙我买了,你要多少钱?”反正他花钱也是步回辰的帐,便凭着这老头子狮子大开口。
不料那算命先生摇头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来,公子喜欢这孩子,带去便了。只让老朽为公子算上一卦,公子给些卦金,也就是了。”沈渊听得直皱眉头,暗想这等兜搭生意的法子,当真是闻所未闻,正想说:“我不要你算。”那算命先生又道:“此间公子也不便取了帷帽,让老朽相面。待我们寻个地方,喝上两杯茶,老朽再为公子细细相来,如何?”说着,竟自说自话地下了官便,往行营那边走去。
沈渊气道:“谁要你相面?”算命先生听闻,转身又道:“若不相面,拆字也成。”那两名亲兵见那算命先生缠夹不清,连忙上前喝道:“公子说了不要你算,你这老头还不走开!”算命先生一笑,对谢文望喊道:“小家伙,过来吧!”沈渊气道:“你这是讹上了不成?”算命先生道:“公子差了,只有讹钱的,那有讹命的呢?”
沈渊不怒反笑,盯着那算命先生暗自思量。他与两名亲兵均是身着步天军服色,若是寻常百姓,哪里敢在军爷们面前多生事端?这老者不但不惧,且无事生非,不是疯子,便是异人。思及此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