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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青的血根本止不住，早已经把堵住伤口的衬衫全部浸透，也染红了杜少锋的裤子。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皮越来越沉重，嘴里还在低声念叨:“枪……妈妈……爸爸……”

杜少锋心急如焚，只恨自己不能肋生双翼，飞到医院去。十几公里的路显得如此漫长，眼前终于出现了范阳第一人民医院的招牌。温玉一路狂按喇叭，一路疯狂地开到了急诊室门口。

急诊室门口竟然已经停了一张担架床，几个医生和护士焦急地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应该是张警官通知了指挥中心，他们联系了医院。

杜少锋抱着华青下了车:“救人！中枪了！大失血！”

医生和护士冲过来，把华青放到担架床上，推着床奔向急诊室。急诊手术室的大门已经打开，病床被径直推到了里面，随后关上了。

杜少锋终于松了一口气，靠在了墙上。

温玉走过来，点起一根烟:“这小妞够硬气，愣是没喊一声疼。我中过枪，知道那种滋味儿。”

“给我也来一根。”杜少锋拿了一根烟叼在嘴上，还没点呢。一个小护士跑过来厉声斥责:“急诊室不许吸烟！”

“不吸就不吸！凶什么凶！”温玉屌屌地用手指掐灭了烟头。

急诊室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手术服上染满了斑斑血迹的医生冲出来，摘下口罩喊:“谁是伤者的家属？”

“我是。”杜少锋沉着地说:“怎么了医生？”

“你是伤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哥哥。”

“伤者被子弹击中了左肾，动脉血管破裂，需要立即手术，你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个字。”医生急促地说。

杜少锋拿过笔，在上面刷刷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望了他一眼，挂上口罩，跑回了手术室。

没一会，两辆警车开进了医院，停在了急诊室门口，几名警察从车上跳下来，急匆匆冲进了急诊室。为首的正是张警官，其他几个都是杜少锋在静安路派出所见过的。

几位警察跑到急诊室，满脸担忧之色。张警官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杜少锋身前，着急地问:“杜少锋，小华怎么样了？”

“在急诊室抢救。”杜少锋望着他紧皱的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病情告诉他:“华青警官左肾被子弹击中，动脉血管破裂。”

张警官脱掉帽子，眼圈泛红，拍了拍杜少锋的肩膀:“谢谢你了。”

几位警察围过来询问张警官。

“没事儿，正在里面接受治疗。”张警官强颜欢笑。

“张警官，通知华青的家属了吗？”杜少锋问道，“我刚才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还是家属来了再签一下。”

“华青……”张警官欲言又止:“没事，一会局领导会来，局里会处理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杜少锋和几位警察点头致意，走向急诊室大门。忽然急诊手术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小护士急匆匆冲出来，对着护士站的护士喊:“怎么血还没送过来？病人大出血，器官开始衰竭了！”

护士长也很焦急:“病人的血型是特殊的HR阴性血，市里的血库没有库存，正在联系省城空运过来，最快也得两个小时。”

手术室里的医生听到了，举着手冲出来吼道:“两个小时？病人撑不了两个小时。等不及了！”

张警官跑过去说:“医生，抽我们的血。”

其他警察也纷纷撸起袖子:“对对对，抽我们的血！”

“这不是儿戏！RH阴性血很稀少，只有不到百分之一，你们不要添乱了！”

杜少锋走过去说:“医生，反正血库的血赶不上了，要想救人没有别的办法，病人是警察，可以号召公安系统的人来验血，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

医生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去尽力控制病情，你们马上验血，立刻通知你们单位组织所有四十岁一下的人来验血。”说完急匆匆回了手术室。

张警官去联系局领导。杜少锋率先伸出了手:“先验我的吧。”

很快，护士长就为杜少锋、温玉和几位警察抽完了血，拿着试剂瓶去了化验室。十几分钟后，化验室打来了电话。

护士长拿起标签来对了一下喊:“谁是杜少锋？”

“我是！”

“你正好是RH阴性血，血库马上过来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