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焦大因睡饱了觉,又兼吃饱了饭,心里高兴,嘴里越发胡说起来,听了柳家的话也不生气,因就又道:“柳嫂子,我这话也不是胡说。你将耳伸过来,我告诉你一见稀罕的事。”
这柳家的见焦大神秘兮兮的,因不知他要说什么。想了一想,到底还是将耳朵凑了过来。那焦大见了,就一乐,果然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那柳家的一听,果然脸就红了。因就对焦大道:“你老是欺负我男人死了么?这样地玷辱起我来?你那话儿一日举三次的,与我有什么相干?”因就将脸别过去。
那焦大见了她忸怩起来,就笑:“真正我是信你,因此才告诉你。其实我也纳罕。从前在那东府里,吃穿只如乞丐似的,也不想这些事。如今到了这园子里,吃好的,睡好的,身子也越发硬朗了。每回醒来了,总是蠢蠢欲动的。”
那柳家的听了,因就将脸转了过来,对了焦大道:“好。你算是提醒了我了。从此,我只管给你送些冷的馊的吃。你就不与我胡言乱语了。”
那焦大听了,就将饭碗放下了,对柳家的叹道:“我又不是开玩笑。你若是无事了,尽管来找我。我只管让你尽兴的。想从前呀,我焦大爷爷也风流过,那……”
那柳家的听了,已然将脸子撂下了。因就对焦大道:“为老不尊。我哪里就想了?真正我女儿都快要生孩子了!”
那焦大听了,就笑:“你有外孙那又怎么了?这行人事,也是天经地义的。”
那柳家的听了,也不和焦大说话了,因就从橱柜里翻捡起东西来。寻了一遍,却是未寻到。那柳家的想了一想,因就问焦大:“这橱子里的那些冷饭呢?”
焦大听了,就道:“我吃了。”
那柳家的听了,就埋怨:“你吃干什么?这是给那鸡笼里的畜生吃的。因二爷也关照过了,还没问出巧儿的下落来,到底不能先饿死了他。”
焦大听了,就跳了起来,对她道:“什么?那两个畜生你还给他们吃饭?依我说,不如就给一些发了霉的杂粮好了。就他们,还想吃饭?”
那柳家的听了,想了一想,遂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一径说,一径就从那泔水缸里,取了两个发了霉的馒头,递给焦大道:“你出去,将这两个馒头给他们吃。”
那焦大遂将馒头接过了,却又在馒头里各自夹了一块牛肉。那柳家的见了,就问:“你这要做什么?不准我送米饭,你却又给他们喂肉?”
那焦大听了,就笑;“我不过耍一耍他们。”那柳家的听了,因还要捡菜,也就不与焦大出去看。那焦大手里便拿了两个馒头,到了柴房后的鸡笼旁。那焦大将那牛肉伸手往那贾芹的脸上引了一引,一边就笑:“想不想吃?”
那贾芹和王仁从平安州押了回园子,已然一昼夜未吃饭了。二人肚子已然很饿,因见了这块非肥牛肉,不禁都伸着头,只将那脖子伸得比鹅脖子还长。那焦大见二人眼里闪着光,就将牛肉引得更高了一些。那贾芹就道:“好爷爷,休要引逗我。到底我是真饿了。好歹给我吃一口。”
焦大听了,就笑:“你要吃。我偏不给你吃。除非,你学狗叫与我听。”
那贾芹听了,就懊恼道:“我到底是人,虽然想吃肉,可到底不能学狗叫。不吃,就不吃吧。”因就闭了眼。焦大见了,就道:“好。”因又到了那鸡笼的另一边,拿着牛肉,对那王仁道:“你乖,你与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