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就给一点碎银。但我却是无论如何不想再见他的了。究竟,患难才见真情。”
那贾琏听了,便对了贾芸道:“不过,为了巧儿的事,你到底还是要去见一见他。”
那贾芸听了,就道:“巧儿也是我的族妹。为了她,我怎么都是愿意去打听的。只是,我舅舅也穷了,我估摸着,从前他住的屋子,大概也卖了。因此,不大确定他还在不在那里。”
贾琏听了,想了一想,就道:“不过,他既然穷了,总是还要来找你的。应该也会来得勤。”
那贾芸听了,就对了贾琏等道:“好歹我去那里看一看。若果然遇见,那果然好。”一径说,一径就出去了。
贾芸既出去,贾琏遂也不再问贾芹了。依旧叫李贵将他押了去柴房。那王仁见了,口里又开始咿呀叫唤。因他口不能说,贾琏遂叫他写下。王仁也就提笔写了。贾琏看了一看,原来这王仁因觉和贾芹关在一起,受他的欺辱,只求贾琏将他另关了别处。
宝玉见了,想了一想,就对了贾琏道:“他既然不想去柴房。那咱们也有别的去处给他。反正,这园子也大。”
贾琏听了,因问宝玉:“你有什么主意?”
宝玉就道:“莫如,就将他派了去看守池子。究竟也入了冬了,那看守池塘的婆子也上了年纪,如此下去也是不好。上回林妹妹也提起过的。但她事多,说过了也未执行。我看将就王仁遣了去那凹晶馆后头看池子。”
贾琏听了,就道:“也好。这样,也是物尽其用。”想想,贾琏方又对宝玉道:“不过我这舅家哥哥生性贪婪狡猾,你若将他放了去看池塘,只怕他还是要借机逃出去的。”
宝玉听了,就笑:“这有何难?只需将他戴上脚链子即可。那脚链子沉重,若果真要逃,也逃不远。况还有看门的人。”
那王仁听了,不想自己做了这龌龊之事,竟还能得看池子的活计,已然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因就跪了与贾琏几个响头,随即又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那贾琏看去,大意却是:当日将那巧儿作践卖了,却是那贾芹做的主。到底自己不是主谋。如今自己也知酿下了大错,只是夜里惊惶不安的。
那贾琏听了,就对了王仁道:“这又有何用?”因就叫李贵过来,叫他给王仁脚上上铁链子,将他送了去那池塘。
话说那贾芸因不敢耽搁,果然就去了卜世仁家里。不想,这卜世仁到底精明,家中虽艰窘,可到底未曾将屋子卖了。自己只是与婆娘住了后面一间厦房,却是将其余几间屋子租赁了。即便如此,这卜世仁的日子仍不好过。因他当日为盘活铺子,可是欠了一笔高利贷。如今虽四处寻营生,又将收得的租金还贷,可还是不够。因打听外甥如今在那园子也甚好,不但帮与着采买,也成了家。因此,这卜世仁便又想起贾芸来了。
那一日,虽在外甥媳妇那里吃了闭门羹,但卜世仁未见外甥,到底还不死心。这一日,因在家中和婆娘对坐喝酒。因喝寡酒无味,便问婆娘可有好的下酒菜。他婆娘听了,就没好气道:“你难道不知咱们艰窘么?有这些花生米下酒,还不好么?”
那卜世仁听了,也就不吭气了。想了一想,方又问婆娘:“咱们的丫头可有回信?我知道,女婿有钱。如今他们在扬州城里,开着富春包子店,生意极其兴隆的。”
他婆娘听了,就朝碟子里捡了一粒花生米,吃了肚中,就叹:“你难道还不知我们的丫头么?行事只和你似的,鬼精鬼精。想从她那里,要上一个铜板,只比登天还难的!”
那卜世仁听了,心里更是懊恼:“想想真是可气。咱们就这一个丫头,如今见老子娘都快没法子活了,却还见死不救的。”
他婆娘听了,口里就哼了一声,与他道:“这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想你从前,待你的老子娘是怎样的?这丫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那卜世仁听了,却是拿眼瞪了一下婆娘,口里骂骂咧咧道:“我不会教女儿,你在旁又做的什么?你难道不是煽风点火么?我不去那官衙,告你个忤逆公婆之罪,就是给你烧高香了!”
他婆娘听了,心里恼火。口里就道:“好啊,你这个老家伙,这会子开始咒骂起我了!你也不想想,自打你被人坑了,你喝的酒吃的菜穿的衣服,都是从哪里来?不过是我变卖了簪环供应的你!你就这样恩将仇报起来!再则,那香料铺子到底是谁的?还不是我的爹娘留了我的?你倒好,如今竟是将好好的铺子整没了。这笔账,我且还未和你算呢!”他婆娘一径说,一径就将手叉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