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动作,再次打乱了傅秀兰的思绪,这她不由得暗暗心想,他怎么总是不按照套路出牌呢!
第二日天还未亮,墨景桓已经醒来,小心翼翼的起床没有惊醒傅秀兰,走出帅帐恰好看见打着呵欠的柳离。
“主子,怎么这么早?”墨景桓重伤未愈,傅姑娘昨夜又没有出来,他还以为定然是郎情妾意睡到日上三竿。
“孩子们也跟着来了吗?”
柳离见墨景桓神情严肃,不自觉的也跟着严肃起来:“嗯,现在在军医的帐篷里睡着呢。”
“你带上一小队人马,等他们醒来后送他们去村民家里。”
“是。”
傅秀兰一个人留在军中已经是让他分心不少,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那几个孩子的安全。看着柳离往远处走去,墨景桓深吸口气也往校场走去。
今日是开战后难得的好天气,墨景桓没有用受伤的那只手,仅用一只手挥舞着长枪抵挡着三名士兵的进攻也仍然绰绰有余,博得一片喝彩。
“不愧是主帅,只要您养好了伤,我看这场仗,蛮夷必败!”
将士们纷纷围上来想要讨教一番,墨景桓战意正酣,正想着一口答应,冷不防瞧见不远处傅秀兰倚着围栏面无表情看着这边,顿时心里一咯噔。
“都散了吧,加紧练。”
挥退了还围着他的士兵,墨景桓大步朝傅秀兰走去。
“用早饭了吗?”
顺手揽住傅秀兰的肩膀,搂着她慢慢的走。
“你也没吃吧?伤还没好,暂时不要跟他们比武,小心伤口裂开。”
“我有分寸的。”正抬手要叫一个小兵去拿两碗粥,却见一个捧着碗喝粥的士兵突然浑身抽搐着倒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怎么回事!”
墨景桓厉声吼道,冲过去扶起那个士兵,见他嘴唇青紫,嘴边流出的血呈黑色,就知道是中毒了。
傅秀兰拔下头上的银簪插进粥碗,拿出来时,银簪底部已经变成了黑色。
“粥有问题!”
暗卫见状大声叫出来,阻止了剩下的不知情的士兵去拿粥。
“米是我带来的,应当不会有问题。”傅秀兰握紧了银簪,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镯子,走到不远处的河边,手掬了一捧水,淋在银镯上,果然看见银镯慢慢透出一缕缕黑色。
“水有问题,被下毒了。”
墨景桓沉默着放好士兵的尸体,再看一眼周围倒下的二十几个士兵,双拳死死握紧,眼珠赤红,低吼道:“不破蛮夷,誓不罢休!”
“誓不罢休!”
将士们群情激愤,吼声冲破云霄。
傅秀兰默默站在墨景桓身后,环住他健壮的微微颤抖的身子,把头埋在他双肩处。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怪不得别人残
酷,只是因为不残酷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晚间,将士们把死去战友的尸体捆在了木筏上,一边唱着哀歌,一边把火把扔了上去。
火光照的黑夜如同白昼,光明中将士们的尸体同木筏一起,随河水悠悠漂流向远方。
“一路走好!”
“等着我们给你们报仇!”
木筏远到看不真切的时候,突然一人沙哑着声音扯着嗓子嘶吼出声,墨景桓眨眨眼,才发现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濡湿。
低头再看身边的傅秀兰,已然泣不成声。
是夜,无人安睡。
蛮夷的这种毒药并不算很强效,死去的那些士兵大多是因为毫无察觉喝完了整整一碗粥或是更多,而更多的人只是有中毒的迹象,并没有当场死去。
苍耳早在墨景桓伤好之后就离开了,毕竟是皇帝御用,不可能总是待在军营之中,只留下一群医术一般般的行军大夫。
傅秀兰和还没来得及离开就遇上这种事情的军医不分昼夜的照顾着那些中毒的士兵,只是军医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大夫。
平日里只会诊治一些头疼脑热的毛病,自然不知道该如何解毒。
傅秀兰倒是知道解毒的方法,但军营里没有足够的制作解毒药的材料,她来的时候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
“我会派人尽快赶回城里买来你要的药材。”
校场里,墨景桓抿着唇一脸冷漠看着不远处叫喊声震天的将士们,对傅秀兰的话充耳不闻,随手拿起长枪敲在一名将士的腿上,那名偷懒的将士惨叫着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