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了几十年而已嘛,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小提琴了。”
“现在没有小提琴,最接近的是雷贝克,而且它是三根弦的。实际上,小提琴经过了一个很长时期的演变过程,在此期间没有统/一形制,也没有统/一名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他对此稍有了解,又或者他真的去找了琴商,怎么可能说出这样可笑的话?人即使要说/谎,也应该用点心,至少要将谎/言控/制在自己的领域,否则这就会是下场。”李/明夜摇摇头,她的语气平淡如水,但文森特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冰冷怒意。“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关心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他打算做一些他认为我们绝对不会赞同的事情。一些傻事,我想。”
一些傻事。李/明夜想起他主动联络她,想必当时他刚刚出城不久,而且若是她没猜错,他有话要交代她,可他并没有说,随后他便去了一个通讯需要付费的地方。她当时虽然洞悉了他的谎/言,却并不以为意,这世上没有人能永远说实话,人总会需要说/谎。可是当她参加完纳吉夫人的晚宴,却发现已经联/系不上他了,通讯频道里唯有杂音,这说明他正被极为高明的空间法术所笼罩,以至于连士兵阶角斗/士的通讯都无法突破。
他先是来到了这里,目的是查找屠/杀红水村之人的线索,很显然他获得了他想要的。他灌醉了蒙克,带走了蒙克的徒/弟,他决定立即采取行动。现在他失踪了,行动可能顺利,也可能不顺利。李/明夜留意到蒙克得到了极为妥帖的照顾,看起来他们走得虽然匆忙(酒盏与菜盘都没有收拾),却并不慌张。他们有回来的打算。
“你待在这里,我去找靳一梦。他们的行动必然和蒙克有关,这个人还有用。暂时看住他,然后等我的消息。”李/明夜对文森特说。她刚刚参加完一场晚宴,脸上化着浓艳端庄的妆容,身披短斗篷,内里则是一袭暗绿色绒质长裙。这一身打扮优雅而高贵,犹如一个精工细作、错金镂彩的华丽剑鞘,而被这华衣艳饰所包裹的人,就像剑一般的锋利。“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找一找有没有可用的东西。”
“收拾?怎么收拾?”文森特极不情愿地打量着昏暗的房间。他是一个会把内/裤与袜子一起丢到洗衣机里的单身汉,他痛恨这个指派。
“你杀/人后是如何收拾现场的?”
“这得看我打算怎么杀/人了。”
李/明夜正在翻拣蒙克的衣物,闻言便瞥了床/上呼呼大睡的蒙克一眼:“一个男人独自喝酒,因无人照顾死于呕吐性窒/息,原该照顾他的侍从畏罪潜逃。”不论靳一梦究竟查到了什么,都必然牵涉到了一个渗透进驱魔人协会,并且轻而易举便灭掉一个狼人村子的势力,比起捞/钱,他们首先要考虑的是自保。靳一梦当然会有所安排,也会尽可能地隐蔽行/事,但做好灭/口准备依然是极有必要的,李/明夜只信任死人的嘴。
“这死法有点儿恶心,不过……好吧,这样也好,一口气解决两个。”文森特在椅子上坐下,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他心不在焉地说:“你打算去哪里找他?”
“好问题。首先,我要用你的马。”李/明夜说道。这个年代没有太多能选择的交通工具,如果他们出城,必会骑马。李/明夜摸入驱魔人协会时看过马厩,经历过一场狼灾,马匹寥寥无几。从协会中牵马会引起注意,他们极有可能从其他地方获得马匹。靳一梦是隐藏行踪的行家,她很难在短短一两个小时内将他的去向查得一清二楚,更何况天色已晚,城市在沉睡,从马匹这一方向追查必会惊动他人,从而引起注意。
李/明夜打开房/中的鞋柜,仔细打量两名驱魔人的鞋子,“开灯。”
文森特按下暂停,掏出一个手电筒照了过去。
李/明夜用小刀将那些鞋子上的泥土逐一刮下,取出放大镜与镊子,开始归类与分析。“红水村,红水村,红水村……一支军/队,一支军/队,一支长期受训的军/队……能藏下一支军/队的地方,今/晚会很晚回来,但不算太远,很显然他已经到了……不受纳吉管辖,但可能受驱魔人管辖……村镇民兵?不……你老了吗文森特?手抖得那么厉害。村镇……屠村目的,杀/人灭/口……与红水村有交往,隐藏秘密……狼族的东部要塞?不,否则瑞吉会知道……东部要塞……地图上不存在的村镇,空间法术,地图上不存在的村镇,纳吉不知道的村镇,驱魔人协会想造/反吗……如果我是阿佐格,我会把东部要塞建在哪里?”李/明夜喃喃地念着,声音既轻且快,如嗡嗡蜂鸣。她手上的动作飞快,干结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