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谢清秋难产

秋画她们忙碌着准备东西，沈逍遥坐在床边，手下不停的施着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忙着手中事。

床榻上染了血，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提醒他男子不该进来，也没人有那个闲心去提醒，毕竟大夫都是男子，何况是他。

谢清秋在银针的帮助下保持着清醒，没有因为力竭而昏睡过去，她的脸色白的吓人，汗水打湿了长发，一双手紧抓着被褥，牙齿紧咬着忍受着疼痛的折磨。

他走过去，想要去握她的手，沈逍遥落下一针，抬眼看见他的动作，眉头皱了皱，到底也没阻拦。

谁也不知道谢清秋能不能度过这一难关，沈逍遥自己都不敢保证。

再过一月……再过一月孩子就可顺利出生，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早产一月，对于大人和孩子都是大难关。

被疼痛驱使，神智昏沉中，谢清秋模糊中似看见顾长卿站在了床榻边握住了她的手，她想笑一下，想告诉他让他别怕，可她笑不出来。

疼，很疼。

身体像被撕裂了一样的疼，没有办法抑制的疼，她只能紧紧抓着顾长卿的手，破碎的痛呼从紧咬的牙关中溢出来。

沈逍遥落下最后一针，面色凝重的抬头在俩人紧握的双手瞥了下，而后沉声对顾长卿道：“她身子太弱了，我能力有限，你……你最好快点做个决定。”

做个决定？什么决定？决定什么？

顾长卿觉得自己听不懂，又或许他听得懂，只是不想听懂。

沈逍遥道：“大人和孩子你选一个，”说着，见谢清秋忍着疼痛的样子，又加了句，“她的心思你最是明白，即使没有孩子，她也活……”

“我要她好好的，”没有等他把话说完顾长卿就粗声打断了后面的话，下颌绷紧，顾长卿一字一句道，“我不要孩子，我要她好好的。”

好好的活着，不要孩子了，不要这个他也曾满心欢喜期待过的孩子了，这是他早就做好的抉择，纠结数月，还是未改。

沈逍遥沉默了会儿，从他的角度出发，自然是希望能留孩子，不管有没有孩子，谢清秋都是将死之人，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放弃骨血，值得吗？

“不，”床榻上，紧咬着牙关的谢清秋沙哑着声音开口，一双有些涣散的眼眸看向顾长卿，她道，“孩子，你答应过的，留孩子！”

不长的话要停顿好几次才能说完，她疼的厉害，唇上血色全无，只抓着顾长卿的那只手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眼中有哀求，有希冀，那是她身上的肉，是她期待了很久的孩子，是她从前世期盼到了今生的孩子。

失去过一次，绝不能再失去一次的孩子！

是她唯一能留给顾长卿的念想……

所以，顾长卿，留下孩子，求你留下孩子……

在那样烫人的视线下，在看着她那样的痛苦下，拒绝的话梗在喉头说不出来，指尖细细的颤抖，他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悲恸，极缓慢的点了头。

她笑了，笑容那样惨白，却也那样明亮，她说：“顾长卿，谢谢。”

谢谢你宁愿剜心也要成全我的私心，谢谢你的真心，也谢谢你倾尽所有待我的好。

以后，不，哪怕是下辈子，她都不可能再遇到一个人待她这样好了。

几乎在她放松的同时，负责撑被的小丫鬟突然大叫了一声：“血！……好多血！”

源源不断的血从身下流出，如暖流一样，后面逐渐冰冷，她能感觉的到，却再说不出别的话。

意识涣散间，她听到沈逍遥的低喝，听到顾长卿叠声唤着她的名字，那样深情缱绻，那样声嘶力竭，那样的……痛苦。

陷入黑暗前，她想着，原来自己筹谋了那么久，竟是如前世一样什么都没做成吗？她没护住沈老爹，也将护不住沈老大，更加护不住她的夫君。

她想，顾长卿，对不起啊，欠你的命还不了了，说好陪你一起报仇，可是我食言了。

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遗憾，可以说她贪心，贪心不是罪，她只是想要再陪陪家人，她只是……不想死的那么早。

勤政殿内，天子的怒火积压到了极点，殿下所跪死士半张脸藏在黑布中，一字一句都在挑战着天子的忍耐力。

已经入了冬，寒风从大开的殿门中卷进来，让殿中本就冷的气氛更加没了温度，死士在微微发抖，声音尽所能的保持平静：“崖下找遍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