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睿的离开让颐华宫陷入短暂的寂静中。薄薄的晨光里,淡青色的晨雾把皇帝的车隔绝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外。沈沁如微不可察的叹口气,摇红给她围上披风,不解的问道:“娘娘为何要保定嫔,从前在王府,仗着皇上对她有几分宠爱,她素来都是仗势欺人,从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娘娘何必为她考虑再三?”
沉沉的收回视线,沈沁如淡淡然道:“本宫保的是后宫平安、国家安定,坏事若能顺利的解决便是好事,本宫也能高枕无忧。”
她忽然想起婉辞。有些后悔当初轻易的答应婉辞去了寺院,或许她在,有一个人能与她分担压力,出谋划策,或许会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让幕后的元凶现身。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响起太后临走之日那句的那句一切有你,她方才明白那句话的真正含意:一切由你。
原来如此。
她轻轻地笑了,声音渐渐上扬。
摇红不明所以,试探的问道:“娘娘?”
沈沁如看向自己的手,雪白如玉,忽的缩了回去,收敛笑意,面色平静如常。“一切由我,是么?”
三日后,皇后晓谕六宫,疯癫的定嫔并没有受到处罚,只是因为人已疯癫便迁离所在的宫殿,搬至佛堂边的偏殿。懿旨里是让她承受佛祖的庇荫,好早日康复。
事实上六宫里更关心的是二皇子的安排。
宫中众多嫔妃有子嗣的却不多。华昭容养育大皇子,却被御医断言大皇子活不过双十年纪;皇后育有三公主其羽;贞妃抚养大公主祉容,且此时又有身孕;赵婕妤所诞育的二公主早夭;毓妃位分最高,却没有子女随侍一旁。按说,养育二皇子地人选中毓妃最为名正言顺。但皇后显然迟迟未做决定,仅把二皇子留在颐华宫,亲身管教。
二皇子自幼不得萧霁睿赏识。加之他是定嫔唯一希望,不免宠溺有余、严苛不足。二皇子与定嫔感情深厚。却孤僻寡言,兄弟姐妹间也只祉容与他亲厚。自被带进颐华宫后,他从不服气皇后的管教约束,时时刻刻想念着偏殿里的定嫔,一逮着机会便要去看望定嫔。他进不去。便无时无刻地跪在殿外,为定嫔诵经。
沈沁如自秋冬以来,病症始终断断续续的反复发作。加上后宫琐事繁多,实顾全不到对二皇子地固执倔强给予谆谆教导。
沈沁如才服药歇下,却听到其羽一路哭着跑进来,不由分说的抱住沈沁如哭诉道:“二哥哥欺负我,我去拉他一起玩,他倒把我推开,连扶都不肯把我扶起来。母后。您要帮我狠狠地责罚他。”
沈沁如撑起身子,摇了摇头,道:“你明知道你二哥哥与他母妃不得相见。偏生还去招惹他,羽儿。你不能总是这般任性的。他是你哥哥。你该敬重他、关心他。”
其羽不依道:“我不管,他欺负我。他都不把我当妹妹,我不要看到他,母后您把他赶出去,随便哪个母妃宫里都可以,就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沈沁如不住的咳嗽,斥道:“你如今越发不懂事儿,不懂礼数。”她远远的唤道,“挽绿,把羽儿带出去换身干净地衣裳,晚上,皇上会过来用膳,我不准你在你父皇面前多嘴,要不然,我必重重罚你。”
其羽越发哭哭啼啼。“母后越来越不疼我了,你总是帮着别人。”
挽绿弯腰揽着其羽,安慰道:“小公主,娘娘身体不好,小公主也不忍心让娘娘生气对么?听娘娘的话,换了干净的衣服,皇上才会越来越疼惜小公主呀。”
“可是连母后都不疼我了,母后都不会帮着羽儿了。”其羽嚎啕大哭。
沈沁如听着她委屈的哭声,心中不由软了,伸出手,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羽儿,你要明白,你是天朝的公主,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典范。倘若你由着小性,到时连母后都护不住你。二哥哥他看不到自己的母妃,心里很着急也很难过,若是换成你,恐怕会闹得天翻地覆,所以,体谅你的二哥哥好么?”
她一字一句说地极是费力,像是用尽了所有气力。其羽渐渐止住哭泣,乖巧的靠着她,似懂非懂的点头,道:“母后,羽儿以后不任性了,羽儿不要看到母后为羽儿难过。”
沈沁如温柔地笑着。“羽儿,你要快快长大才可以,你要做你父皇心里最重视的公主,你明白么?”
其羽用力地点头道:“羽儿明白,羽儿一定让父皇对羽儿刮目相看。”
沈沁如欣慰地笑道:“多陪着容姐姐,多学学她的长处,明白么?”见其羽柔顺地答应,她复又问道,“容儿呢?她去了哪里?”
其羽挠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