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可都已把年纪了,禁不起胆战心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人家,成不成?嗯?”
(一)彼此最好的年岁(2)
许兰秋终于不再生气,忍不住笑弯了腰:“三十五岁的人都说自己老,那人家五十岁的人还怎么活啊!”回身想要看着文从义,文从义随手一抱就将许兰秋换了个身正对着自己,许兰秋伸手摸着文从义的脸颊,文从义的腮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不易察觉的胡茬,扎得许兰秋如玉的双手痒痒的。
文从义本来差点蓄起胡子的,但许兰秋不准他蓄,说那样会隔着自己,文从义笑道:“隔着了才有意味。”
许兰秋脸一红:“不准就是不准。”
文从义没办法只有答应,只是一次忘记剃了,晚上亲吻许兰秋的时候,竟将许兰秋的脸庞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印子。许兰秋当时在熟睡中,无端被文从义亲醒,本就有些恼怒,还被他的胡子划破脸,更是生气,好几天不搭理文从义。文从义也不知道该感慨自己的胡子过硬还是许兰秋的皮肤太过娇嫩,但就此是再也不敢让胡须冒头了。
“大哥,你要是真能天天这样跟我在一起就好了。”
文从义温暖一笑:“哪有什么不能?”
许兰秋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
文从义定定看着许兰秋忽道:“你刚才说我没有争雄之气,其实说实在的,兰儿,我真的很有些累了。”
许兰秋抚摸文从义脸庞的手停顿了下:“大哥,你?”
文从义知道许兰秋又误会了,笑着安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多得事情要做呢,精力好着呢,只是有些事情……”
文从义停了一会,看着桌上的报纸,又道:“兰儿,你说孝义堂的人未来该做些什么?”
“孝义堂的人?”许兰秋见文从义不再跟自己说笑,只好认真道:“大哥又想……”说着看了看外面,附到文从义耳边悄悄道:“大哥又想说解散孝义堂的事情?”
文从义暗笑许兰秋的过于谨慎,尤甚自己:“兰儿,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不必如此。”
许兰秋从文从义身上起来,正经坐到文从义旁边问道:“大哥是认真的?”
文从义极其认真看着许兰秋点头道:“当然是认真的。”见许兰秋不语,微笑道:“怎么,这不一直都是你所希望的吗?”
许兰秋:“我只是在想那么多兄弟以后该怎样生存呢?”
文从义:“这个我十年前就考虑过了,这十年一直在为此作铺垫。”
“重庆,南京,上海三地的纺织厂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去处,堂中许多兄弟陆陆续续都成家立业了,也都希望能有真正安稳的日子过,没多少人真的愿意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的。”
“还有一部分兄弟本身就有自己的生意和活计的,在孝义堂不过是挂个闲名,需要的时候相互照应一下罢了,这些自立根生没有任何问题。”
许兰秋点了点头。
“至于说,少数那么些就喜欢过道口舔血日子的亡命之徒,就由着他们去吧。顶多是临了,请道上的朋友多关照关照就是了。”
许兰秋又点了点头:“大哥都想得这么周到了,那,那我自然是支持了。”说着挽起文从义的手臂笑道:“可是以后我没有黑帮老大一般丈夫,会是什么样的丈夫呢?”
文从义见许兰秋又不经意露出小儿女的娇憨之态,差点否定此前对于她成熟的肯定,眼睛从许兰秋的右眼扫到左眼,笑道:“你终究还是承认了,你喜欢我身上的,其实就是这点对不对?”说着额头只抵到许兰秋的眼目,让她避无可避。
许兰秋一怔,原来自己真的就是被他身上这样与众不同的绑匪气息深深吸引,不能自拔的!一愣过后反倒坦然:“是又如何?”她确实已不再是当年那样羞怯慌乱的少女了,对于心中真正所想要的东西清晰明了,对于心底真正深爱的人坦诚无可避讳。她甚至还主动又伸手在文从义的鼻头捏了捏,带着挑逗的语气说道:“大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文从义太陶醉于许兰秋这样的处处流露不尽的风流举止中了,她真的是一座宝藏,而自己大概也只是挖掘了到了极小的一部分而已。许兰秋在短短的数年间,不断变化成长,不断带给他惊喜刺激,他不知道未来的数十年许兰秋还会有怎样的未知呈现给自己。对于这样的妻子,这样的女人,文从义只有越来越爱,甚而都甘心接受其摆布了,小到听从她的安排了解报上的信息,大到帮派中的事情都会听取许兰秋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