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话,现在经她一提,素秋果然觉得神思困乏。
“珏姐姐也睡。”她打个哈欠,含糊地说,然后就睡着了。
琉珏也合上眼睛,鼻息细细,紧跟着进入了梦乡。
在房间躺了一会儿,艳春心里始终放不下素秋,整理好衣裳去看她。
素秋房间的门紧闭,考虑到琉珏可能还在不好直接进去,他曲起手指轻轻地叩了两下门板。
里面静悄悄的,半天没有人应声,想来素秋应该睡了。
艳春踌躇一阵望门叹口气,转身下楼去找琉玚。卫老太太意思再清楚不过,他得找琉玚商量个对策,防患于未然。
刚刚走到二楼走廊,忽听卫家门房大喊着一路跑上楼来:“信!秦五爷的信!秦五爷!表少爷!”
艳春停住脚步,眉心微蹙。
卫家的仆役,无论男女都很守礼安静,他还是头次见有人这样大呼小叫地乱跑,喊叫声高得几乎将整幢房子都震得乱摇。
“表少爷,你的信!秦五爷给你的信!”那个门房看到艳春,急忙高举着信奔过来,神情惊惧。
“谢谢,你去忙吧。”艳春礼貌地冲他点点头,接过信。
门房愕然转身离开,目光呆滞地频频回头,似对艳春的反应诧异到了极点。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没有盖邮戳,应该是由私人送来的。上面的浓墨字迹透着一股匠气,很像是一般师爷的手笔。不过,除了“余素秋小姐兄长亲启”这几个字外,封皮上再无其他,连个落款都没有。这种写法又实在是不符合正常书信的格式,让人完全看不出头绪。
艳春狐疑地拆开信,从里面抽出一张薄纸,草草扫了一眼就不禁怔住。他又仔细看了两遍,神情变得凝重,却仍有些疑惑。
琉玚听见门房喊叫,赶忙系好松掉的上衣出来察看。打开门他就看见艳春正站在他门口不远年发怔,右手执着一纸拆封的信件。
他走上去从艳春手中拿过信,从头认真地看了一遍,面色也是越看越严肃。
“想不到这个法国女人倒有点门道,居然可以请得动秦五爷帮她出头。”琉玚嘀咕一句。
“秦五爷是谁?看信里语气似乎颇有些权势。可是春来长沙两个月,都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个人。”艳春不解地问。
“你当然不会听说,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地下军阀。长沙城内外黑道上的老大,一般老百姓轻易招惹不得的人。”
艳春恍悟,点头说:“他约我见面,恐怕用意不善。琉玚兄以为如何?”
“他的用意当然不会好。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让我去会会他。艳春老弟在家静待消息即可。”琉玚正了正领结,转身就要离开。
“不可,对方指明要我去,怎好由琉玚兄代劳?不可,不可。”艳春急忙拦住他,不让他走。
“你以为他是真的想帮那个法国女人吗?如果是那样,他会直接将信送到你们学校,或者根本不用费这事,干脆绑了人就走,岂不方便快捷?他只不过是找个由头,打算敲敲竹杠而已。咱们再怎么地也比那个法国女人有钱吧?再说,信上只说兄长,又没有指名道性,我也算小秋的哥哥,怎么去不得?况且对方的目标本来就是我。”
艳春想不到其中会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凝神思索一阵说:“琉玚兄的话春想来确有道理,不过,怎好让琉玚兄涉险?素的事情,理当由我去才是。”
说到后来,他看向琉玚的目光已经变得坚决。
琉玚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他看了眼艳春,含糊地说:“你去就很险,我是不妨的。”
“琉玚兄此话怎讲?”艳春微蹙眉,被他打量的目光弄得浑身不爽。
“因为,”琉玚踌躇一阵,终于说,“秦五爷他,嗯,喜欢男子,特别是像艳春老弟这种身材长相的。”
艳春一怔,转眼上下瞅琉玚,表情再次变得坚定:“既如此,春就更不能让琉玚兄前去!万一他对你产生邪念,春将有愧于心。”
“艳春老弟!”琉玚哭笑不得地拦住欲走的艳春,叹气,“你以为我也喜欢男人,就会被他看上么?我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以前因为生意关系我同他见过几次面,他根本瞧都不瞧我。所以,你不用杞人忧天。”
艳春的表情有丝讪然,低声说:“春没有以为琉玚兄喜欢男人就一定会被秦五看上。只是琉玚兄人物俊美,此为有目共睹之事实,难保秦五不动心。”
“有目共睹?可惜偏有人视而不见呢。”琉玚忽然意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