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住宿的地方四处奔波,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钱,居然在法租界买了间三室一厅的小公寓,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资助他的人就是倪迭香,肯接受这样的恩惠,倒不像他的作风,这一次,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搬进公寓的那天,我们都浮现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吃了这几个月以来最丰盛的晚餐,善渊一改往日的沉闷,不停给我们夹菜,笑着要我们多吃,平静的生活仿佛又在我的双手可以触及的地方。
好不容易从地狱般的环境里挣脱,我们都身心俱惫,吃饱喝足后各自回房休息。
沾上洁白柔软的枕头,我很快入眠。不知睡了多久,半醒半寐间感觉有人牢牢地盯着我,我睁开眼,正对上那双迷离多情的眼眸,在漆黑的夜里,也闪着深邃的光。
我吓得哆嗦了一下,紧紧抓着被子。坐在床边的那个人,明显是善渊的身形轮廓,看清以后,我轻轻吐了口气,嗔怪道:“善渊,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坐在我的房间里?”我伸手准备开床头的台灯,他按住我的手,“别开灯!我只是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他俯下身子,贴着我的额头,“对不起,吓到你了,你继续睡,今晚我守着你。”
“好啊。”我给他挪了些位置,拉着他躺下,掀开被子包裹住两人。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的心跳,这种感觉真是太久违了。
“小毓,对不起!”他又开始自责,“以前我不该那样对你,使你受了许多委屈。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竭尽所能地对你好,让你开心!”我的手指在他胸前随意划动,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你加倍地弥补我就是了。”
他语气落寞地道:“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我半支起身子,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有了其它的想法?”我隐隐感觉他似乎有事瞒着我。
他垂眸躲避我的逼视,“没有,你想多了!”我默然盯了他许久,而后鼓起勇气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这五年来,你都不肯跟我圆房?”
他的眼眸垂的更低,沉默了。我无力的把脑袋搁在他胸前,不再言语。他搂着我的肩,呼吸沉重,很久才低低说着:“以后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