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其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温长晏点点头,颇为欣慰,说:“你在太傅那里,学到的东西还不少。”
要击垮一个强国,并非一件易事。温长晏娶温知泠,目的很简单,其一就是要惑乱燕祈子民的信仰。他确实算准了顾渊不会出兵,准就准在一个温知泠。
正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顾渊何等圣明的一个君王,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发动战争。更何况,那个女人为了顾渊,还有什么是不能卑微的?
暴君只需要做一件恩泽天下之事,便能轻易俘获民众的心;而一位圣君,倘若棋差一步,便是千不该万不该。
顾渊不正是那位明君?在百姓心中,他不该令国人蒙羞。加之大昭近年来呼风唤雨,百战百胜。如此一来,燕祈民心不稳已是大势所趋。一个民族的自尊心一旦开始被动摇,所致后果将不容小觑。
与顾渊的第一场战争,温长晏赢了。
聂良柏微微躬身,道:“王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等。”
“等?”聂良柏不好揣摩上意。
温长晏负手而立于窗前,目光深晦。“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南晋是如何走向丧权辱国之路的?”
虽说南晋土地面积不广,但是当年却有实力将泱泱大昭的几座城池吞入腹中。照理说,短短数年的时间内,不该轻易就求和于大昭。
“王爷是说……寒食散?”聂良柏目光收紧。
“嗯。”
寒食散又称五石散,本来是一剂治疗伤寒之药,后被有心人加以利用,研制成一种“逍遥丸”。
服寒食散人曰:“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据说人服用此药后,身体发热,恍惚喜忘,不喜闹,好独卧。只要沾上此药,几近成瘾。长期服用将使人精神消靡溃散,失去理智,甚至是中毒身亡。
当时寒食散风靡整个南晋名士闻人圈,形成了一股独特的潮流风向。谓之轻裘缓带,宽袖长袍,飘飘欲仙。一开始寒食散也只是供士大夫们消遣取乐,后来才渐渐广传。众人开始争相效仿,服用寒食散似乎成为了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国君公孙孝本来十分厌恶寒食散,认为这个东西使得民风不正,迟早要祸国殃民。岂知后来自己也染上药瘾,并一发不可收拾,荒废了朝政。
聂良柏又问道:“寒食散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会是谁在利用这个东西?”
以前跟着义父在南晋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寒食散的厉害之处。不在少数的人服用寒食散之后,性情大变,容易暴躁,动辄就杀人放火。
“良柏不曾怀疑本王?”温长晏看着聂良柏。
聂良柏:“若是怀疑王爷,良柏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良柏虽然不才,却并非是蠢。”
温长晏虽然名声暴戾恣睢,睚眦必报,实则不然。关于温长晏的为人,聂良柏还是有所了解。
“那么,良柏你觉得会是谁?”
聂良柏沉思片刻,似乎真的想到了一个人,却又迟迟不敢说出口。温长晏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似乎就已经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本王知道你心中已经有了个人影。”他说。
当今天下,分别以大昭、燕祈、西凉三大国最为强势。要说有那个实力觊觎燕祈的,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西凉前不久才遭大昭夺回了岭北之地,元气大伤,如今万般不会轻举妄动。细细一想,似乎就只剩下大昭。可要说起来,大昭与燕祈之间,渊源颇深,关系也有些复杂。
不管怎么说,这几年来,大昭与燕祈一直保持表面交好,从未发生龃龉。唯一的矛盾点,就是前不久温长晏娶了温知泠。
倘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燕祈流入大量寒食散,世人定是先将矛头指向大昭。能使出这种下三滥手段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大昭软弱无能的病秧子国君,而是那个无所不用其极的昭南王。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很有意思了。
“有人想要陷王爷于不义之地。”
“想要本王死的人不计其数,你心中可以有猜疑有设想,但是无凭无据之前,断不可妄言。且说,你可别忘了数十年前百越之地的楚氏遗孤。”
“楚氏遗孤真的存在吗?”聂良柏问。
关于当年楚国的遗孤,向来有传闻,只是也没人能证明过是真是假。
温长晏:“小心驶得万年船,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总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