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凉透了。

这几年里，温长晏身边到底有过多少女人，包括他现在身边还有多少女人，她浑然不知。她还是太傻太天真了，居然轻易又动了心。

阿母跟她说过，做人不能太较真。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会活得很辛苦。适当放过自己，也不失为一种智谋，也不失为一种成全。

她承认自己是个没有智谋的人。

走到了街角的一棵古树下，一直低着脑袋的温知泠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男人的鞋面。她缓缓抬头，一个挺拔的身姿映入眼帘，可是男子脸上戴着假面，她看不到他的脸。

“你是谁？”她问道。

男子不说话，拉着她到一旁的石板长凳上坐下。他从袖兜里拿出来一小瓶药粉和一小卷纱布，然后开始帮温知泠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怕我听出来你是谁吗？”

温知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右手食指的关节上，有一个月牙形的小伤疤。这个伤疤，她当然记得。

“你这次又是路过巧遇吗？”她再次问道。

“嗯。”他正好替她包扎好了伤口。

“谢谢。”温知泠淡漠地看着自己的手背，“你一个燕祈的王，怎么总有时间频繁跑来大昭？”

“频繁吗？”顾渊说，“我们这几个月来，不过才见第二次面。”

言外之意，他也不过是第二次来大昭。

“嗯。”她轻轻应声，“对于燕王来说，也算得上频繁了吧？”

“远远不够。”他说，“以前每天都能见到的人，如今几个月才见一两次，已是过于苛刻了。”

温知泠看起来很平静，她坦然道：“既然已经过去，倒不如放过自己，就此作罢。”

她已经懒得去追究，为何他们总要再失去之后，再来打扰她。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纠缠不清，只会让彼此都狼狈难堪。就像刚才一样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