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走到她身边,笑着牵她的手,转头对中年男子道:“我太太喜欢这些,猫咪最喜欢灶火。”
她瞪他,不知道是为前半句话还是后半句话。
后头还有个房间,里面竟然还烧着土炕。初夏惊奇极了,她以为,这是北方才特有的习俗,而这里,怎么也勉qiáng可以称之为江南。她心满意足地坐在炕上喟叹:“倒真有些大学时代出去野炊的味道了。”
沈诺带了小保温瓶,从里面倒了咖啡给她,笑道:“野炊?真是好兴致,可怜我大学四年天天泡在实验室蹉跎青chūn,白白làng费了大好年华。”
初夏惊讶地挑挑眉:“不是说国外的学习生活更加多姿多彩,怎么到了你口中就成了惨淡的苍白。”
他连连摇头,像用看外星人的眼神一样看初夏:“你以为所谓中国孩子会读书是天生的啊。我们得花费比别人多数倍的时间才能让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初夏很是同情,连连点头:“真是可怜,来,给老师摸摸头。”
他的头发看上去柔软,触着掌心,才发觉很硬。按照面相学书里的说法,这样的人,性情倔qiáng。初夏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开心地肆意揉着他的头发,其实她很早就想这样做,不过因为这种做法太孟làng,她始终没有好意思开这个口。沈诺开始是躲,后来躲烦了索性捉住她的手放在嘴巴上亲,轻轻地咬她的指尖。初夏只觉得浑身战栗,抬脚踢他,低低地咒骂,流氓!
他笑嘻嘻地凑上来,按住她的脑袋亲下去。他们接过无数次吻,清浅的蜻蜓点水,缠绵的唇舌追逐;可是无论怎样,都还是不足够,紧紧的拥抱不够,漫长的热吻不够,只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恨不得能把她变成拇指姑娘,藏在贴近胸口的口袋里,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又或者揿入身体,融入骨血,每一次呼吸都毫无距离才能化解自己心头的焦灼。他吻的急了,气息紊乱,浑身的热气像是要把她融化。他低低喊着她的名字:“初夏,初夏”,声音含混,像是呢喃,又像是个讨糖吃的孩子。
初夏被吻的嘴唇有些发麻,她想推开他,可是那种温暖与热气让她眩晕,她微微地叹了口气,伸手抱紧了他的脊背。窗外有呼呼的风声,呵气成雾,滴水成冰,所以木屋无比的温暖。
木板门上响起了不轻不重的叩击声,中年汉子呵呵地笑,蹩脚的普通话:“沈老板,太阳快要出来喽。”
他们跟在中年汉子的身后走,黎明的山间,天际泛着隐隐的鱼肚白,溪流潺湲,所以显得林子格外的安静。转过几道山路,前面的视野渐渐开阔,被风chuī过的山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因为冷,那林海涛声格外清晰。初夏忽然想起那天在温泉度假山庄的房间里,自己看到的那幅装饰画,心中不免微妙。
“到了,就是这里。”沈诺兴致勃勃地握她的手,这时候,远方的地平线,已经镶上了一层金huáng,像是金箔拉出的金线,在暗黑的锦袍上绣出的边。沈诺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轻轻地笑:“别睁眼,我要变魔法给你看。”
她的眼睛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很慌乱;然而他紧紧抱着自己,却又叫她莫名地安心。心脏跳得很快,仿佛从胸口呼之欲出,失去了视觉,所以身体的感觉便变得分外敏锐,他在自己脸上呼出的热气,他握着自己的手,把自己揽在怀间。他身上有好闻的烟草的气味,他用香水,是纯粹的草木气息。有人说,如何准确地判断出自己是否喜欢一个人,不如问自己的身体;身体最诚实,它的反应最自然,不会有这样那样的标准,不会正视所谓的道德法规准绳。倘若那是真,那么初夏可以肯定,起码她不讨厌沈诺,不讨厌他的靠近。
可是她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别……别这样,还有人在。”
沈诺闷闷地笑:“人,谁?你说老陈,呵呵,他哪有老是这么不知趣儿,早回去了。”
她气闷,狠狠地啐了一口,心里暗念,这个人,真不要脸。
他靠着自己,自己的心口便装得满满的,好像是整个世界,原来,自己也拥有着什么,所以才会这般圆满。
“看,我送给你的世界!”
她睁开眼,太阳柔和的光线骤然穿透了黎明前的黑暗,仿佛是热水迎向了雪晶,一下子将它们融化得gāngān净净,橙huáng的圆润的太阳从天的那一边鱼跃而出,带着欢欣,带着鼓舞。晨晖的光芒为林间的万物镀上了一层炫目而温暖的金色。这是初夏最喜欢金huáng,因为是温暖而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