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远处,是湖水深深的蓝,原本令人感伤的颜色,此刻染了瑰丽的金huáng,于是闪烁着夺目的光彩,璀璨瞩目,却不刺眼。初夏愿意把它比喻成宝石,温暖而美丽的宝石;而不是亮晶晶的让人眩晕的钻石。灌木和草丛中大滴大滴的露珠,是温润的珍珠,变幻着迷人的色彩。她开始惊疑,原本深秋的枝头,只要是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鸟儿也会欢快地齐声歌唱。她的眼中有泪水,她大口的呼气,很想很想大声呼喊什么,然而只能默默地流泪。余光中先生曾说过:当我们遇见极致的美丽,感动就是唯一剩下的情绪。她很高兴沈诺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她很高兴他懂得,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微妙的心理。
最难得的不是有人陪你看同样的风景,而是看风景时,有人拥有和你一样的心境。
“喜不喜欢这里?”良久,沈诺才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话。
她点头,声音还是梗咽着的,带着暗暗的沙哑:“喜欢,这样的美丽,连看都不敢多看。”
沈诺闷闷地笑,用力嗅着她的头发,她用一种不出名的小牌子的洗发水,不起眼,瓶子的造型也不jīng美;然而她的头发却萦绕着一种淡淡的花香,若有若无,总是往他心里头钻。他疑心相由心生,因为他自己也偷偷买过那种洗发水,央求表妹试验,顶着被骂变态的危 3ǔωω.cōm险死命地闻,却什么味道都嗅不到。
“你的观点跟我恰好相反,这里要开发旅游业,在当地政府做事的朋友拉我投资,我来做实地考察,第一次看到了这一幕,想到的却是,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带你来看。”
初夏转头,略微有点儿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带我来看?”
沈诺在笑,额头抵着她的,笑容印在唇角:“因为我想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我想让你感动,我想让你觉得我是不一样的。”
我的太阳
“我第一次见你,你看着我,对我微笑,目光却透过我,落在远方。我第二次见你,你礼貌地点头,然后垂着头专心致志地吃饭,没有认出我,亦没有主动跟我说一句话。你坐在我们身边,却心不在焉,好像坐在那里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最后走的时候,简直就是如蒙大赦。再一次在校园里见到你,你把我当成了出租车司机,坚持让我送你回家。我想跟你解释,想问你是不是去医院一趟会比较好点儿,不过你态度坚决,语气不容置喙,根本不给我半分说话的机会。我自认不是一个抱歉到让人完全无视的男人,坦白说,你的漠然让我很受打击。后来赶去清远的约会现场,见到你坐在白小姐身边,神态亲密,我几乎要晕倒当场。天啊天,为什么老天爷会这么残忍,好女人都有了主,好不容易让我找到了一个,居然不仅男人跟我抢老婆,连女人都要冒出来向我叫嚣,这个女人是她的,我早就没有机会了。你态度坚定地向我qiáng调,白小姐不会对男人有兴趣。好像在暗示我,即使没有她,那么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我沮丧极了,而且非常气愤,心想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明明对男人没有半点儿兴趣,为什么还要出来相亲,简直是恃靓行凶,肆无忌惮地玩弄别人的感情。可转念一想,也许你有自己的苦衷,你的感情坚持的很辛苦,何况你的冷漠已经很好地表达了自己真实的情绪,请我不要再làng费时间在你身上。
我以为自己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可以就此放下了你,然而那天在清远的婚礼上,看到你那般失落难过的样子,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儿心疼。我明明跟你不熟悉,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加谈不上朋友关系,可是我不想看你伤心。姨妈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解释不仅是想替你化解尴尬的处境,也是因为我自己的私心,原来我很高兴别人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后来彼此解除了误会,你笑着拿我打趣,我的心都快飞到天上去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那种你含冤入狱,被处秋后问斩,人已押赴刑场,眼看行刑官的竹签子就要落下,结果一道圣旨从天而降,皇帝诏曰:刀下留人!那天我是不是看上去特镇定特冷静?其实我是惦记着要送你回家。等送完你回去以后,我又杀回了婚宴,喝了个昏天暗地,抱着我表弟卫清远猛拍他的肩膀,你小子,一定要幸福,人家白小姐可是好姑娘!结果把他的肩膀都拍肿了。我姑父姑母以为我像他们一样,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表弟脱离苦海,回头是岸。他们哪里知道我心里想的全是,幸亏你不是白小姐的情人,幸亏多了这层关系,我们的关系才能更进一步。说起来,我还真对不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