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馆里坐诊的郎中并不算少,往往他们给病人诊病数月也拿不到这么银子。赖霖见钱眼看,便也跟着姜宜等人出来,到外头找个人少的茶馆坐下,把他晓得的关于宋南易的死告诉了他们。
他说:“昨儿下晌我被宋家班来的人请到了他们住处去替班主宋南易瞧病,据来人说宋班主今日晌午吃饭时都好好的,可吃完饭下去,突然腹痛起来,上吐下泻,又发热,折腾了半个时辰,就突然晕倒了,人事不知。等我赶到的时候,宋班主已经唇色发紫,就那么暴亡了……他死了,我这郎中也就没用了,只能让县衙里的仵作来验尸了……”
张诚随即问:“赖郎中,我想问下您,您给这宋家班的人看了几年病,这宋南易可有什么老病根儿没有?”
赖霖想了想,摇头道:“那宋班主平日身体康健,也没什么大毛病,就只是胃肠不好,年半载总有几次胃疼,要找我给他瞧病,开方子治他胃疼的老毛病。可是胃疼也不至于致死啊,所以他前两日头被砸伤也有可能是致死的原因之,这些加起来就不好说了……我也爱莫能助了……”
姜宜和张诚听了忍不住失望。这样说起来,还真要等到县太爷升堂审案的时候听了仵作验尸的死因才知道贾秀到底有没有牵扯到这人命官司里头了。
开始他们是希望能从这赖霖嘴中听到宋南易有什么致命的老病根儿的,可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得的却是有个不致命的老病根儿,这下贾秀仍然是担着莫须有的罪名。姜宜低着头,又想可否收买眼前这郎中另外说出个宋南易的可以致死的老病根儿,然后让贾秀不至于完全被那砸伤人致死的罪名坐实,否则,凭借宋家和县丞石铠的关系,恐怕贾秀就会凶吉少了。但是需要少银子来买通这赖霖呢?
姜宜在心中算了算,般的郎中年也就只能挣下个二三十两银子。基本上像这种牵涉到人命的事情,要让赖郎中做假证,没有三四百两银子是办不下来的,而且还要看这人有这胆子不。毕竟要是被查出收了银子做伪证,以后赖霖不仅再不能做郎中,还有可能被治罪流放。
而且就算赖霖做了伪证,还要看县衙的仵作怎么说,并且还要看县令采用谁的说法。说白了,要是按照眼前这事情呈现在眼前的情景看,在这案子里最关键的还是县令,只要他用了赖霖的证据,那宋南易的死就怪不到贾秀身上,他只不过以后会被轻判就会出狱。可惜啊,要是早点儿晓得宋南易的死,而宋家也不是那么快就去重新换了状子,找宋家私了是最好的,不过就是花些银子嘛,也免了这么麻烦。可是如今这人命官司的事情已经捅到县衙里,捅到了县令跟前,就算想找宋家花银子遮掩也是不行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大小姐派了自己来帮着救贾秀出狱,那就要尽全力去做,即便是有丝半点的希望也不能放弃。
姜宜这么想着,便在心里定下了双管齐下的计策。于是下刻便见他往赖霖跟前凑过去点压低声道:“赖郎中,想拜托你件事情,要是能成人之美,在下有大礼相送。”
赖霖其实跟着姜宜等人来,在说了关于宋南易的死因后,也想到了估计这向他打听宋南易的事情的人可能要找他帮忙做假证。毕竟他做郎中这么年,私下里也听过这种事情,只是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今日听姜宜这么说,心中跳,便面不改色道:“这位兄弟有什么所求尽管说,要是我能办的,当然愿意成人之美。要是办不到,也就爱莫能助了。”
姜宜道:“我想拜托的就是,相让你说宋南易有种致命的老病根儿,他的死是因为这老病根儿发作,而非是贾秀砸伤他的头引发的死因……”
赖霖假作慌张道:“这怎么行?我要是这样在县衙堂上做假证,与那仵作验尸得出的结果不符,县太爷不仅要打我板子,还要治罪,若是把我流放了,我不仅再不能当郎中,就是我家老小也得饿死。”
姜宜就晓得他要说这些话,于是便继续压低声道:“赖郎中放心,只要你帮忙,我愿意给你这个数安家,我想就算是你后半辈子不做郎中了,也够你家吃喝到老的。”
边说他边就伸出了四根手指在他眼前晃。
赖霖见状心中震,有些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四百两?”
姜宜点头,觑着他问,“如何,这个数可让你满意?我告诉你,错过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想清楚……”
赖霖确实被姜宜开的价码给吓到了,而且也真是动心了。四百两,这绝对是个大数目,有了这四百两,他可以不用再做郎中,整日跑东跑西,能买房买地,做个悠闲的富户绰绰有余。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