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冷冽的声音轻而易举盖过了墨黎的高声质问,宁静的夜空中,传来白夜清冷的声音,她听到他说:“狐狸,我知道。而且,比你早了一千三百年。”
莫名的伤痛突然涌了上来,一瞬将墨黎淹没。
这本不属于她的疼痛,竟是她不能承受之重。她一时哑然。
恍然间,墨黎便想起最初见到白夜的那些日子,想起那个时常独自坐着,凝望星空的白色身影。
孤独,美好,而又……那样悲凉……
或许,这才是她执着于报恩的原因吧。她不知道白夜的过往,不清楚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种落寞孤独之感,她却那样熟悉,熟悉得让她心痛……
沉默在两人之间漫延,白夜只这么坐着,仰头望向星空,漫天的璀璨星光倒映在他红宝石般的双眸中,悠远而又孤寂,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孤身一人般的。
白夜突然开口,声音柔和而坚定,他说:“所谓的背叛无非是一颗真心没有得到回应罢了。狐狸,永远不要去指望任何人,你的心只属于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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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木的毒远比墨黎想象得更严重,在幻毒的侵蚀下,他的皮肤开始溃烂。白夜曾查看过他的伤,难得的也觉得奇怪,毕竟幻术是从精神上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可南兮木还受了外伤。另外,让白夜更为惊叹的是南兮木那惊人的愈合能力。
不想南兮木的体质竟如此特殊,他的伤口始终在迅速愈合和溃烂之间无限循环,但显然那皮肉上的不断痊愈并不能祛除幻毒。
“这些伤……是幻毒引起的吗?”墨黎问他。
白夜摸着下巴,脸上带着十足的玩味:“按理说不会。不过——这身体倒是不错。”
白夜的话让墨黎瘆得慌,她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地试探着问他:“你、你该不会要趁机夺了这身体吧!”
一句话倒像是点醒了白夜一般。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撸起墨黎的袖子,变了个刀子出来。
“白夜白夜!你、你干什么!你住手!”
身体的右手被墨黎的力量拼命压制着,白夜也不怎么抗争,可一双眼睛里却闪着精光,那眼神就跟狼看着肉一般。
他方一抬手,不想墨黎将那只手压得更死了。白夜低头看了看墨黎的右手,谐谑一笑:“阿呆,你可是本君的狐狸,如今竟要为别的男人来对抗本君?”
“你、你胡说!我干嘛要为一个魔族的太子……不对!谁是你的狐狸!”
墨黎正慌神间,白夜已经拿起刀子,照着南兮木的脖子抹了一刀。
墨黎惊得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她便眼睁睁地见到那流血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嚯,好一副不死之身!”白夜突然来了兴致,拿着小刀在南兮木的脑门上刻起乌龟来,可龟的尾巴还没画完,头便已经消失看不见了。
墨黎被白夜困在身体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血腥而变态的一幕,忍不住大叫,直呼白夜不是人。
白夜却不以为意地颠了颠手中的小刀,看着这身中剧毒的男人冷冷一笑:“本君的狐狸他也敢欺负,自然该付出点儿代价!”
墨黎一愣,心底竟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暖流来。
“谁、谁是你的……什么……”她喃喃反驳着,可声音较先前却柔软了许多,“其、其实他也没怎么欺负我,……算了吧,你还是帮忙看看他的伤势,我们早些出去才是要紧事……”
白夜倒也听话,很干脆地为南兮木诊断了一番,继而这位高贵的太子殿下便再一次被白夜嫌弃了。
白夜觉得,以南兮木的修为,着了酸与妖鸟的道已属丢人,不想他竟中毒至斯,按照白夜的原话便是,“本君若是他,便宁愿毒死在这幻境之中,也好过回去丢人现眼。”
墨黎翻了个白眼,不愿搭理这魔头。酸与妖鸟能以歌喉和瞳术使人陷入幻境,并使人在幻境中中毒,墨黎不知道自己因何被卷入南兮木的幻毒之中,但按照白夜的说法,这是酸与鸟给南兮木设下的幻境,南兮木一日不醒,她便要困在这虚幻之地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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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虽是幻境却与现实无甚区别,墨黎能在白夜的指点下采些药草来为南兮木疗伤。只是这腐肉依旧反反复复,好了又坏,坏了又好,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纵使南兮木的伤恢复得慢了一些,但也在一日一日渐渐好转。
那日墨黎好不容易在白夜啰里啰嗦的指点下替南兮木清干净了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