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雯蹙眉，直觉的奇怪，“过来。”

铃铛咬了咬嘴唇，微微往前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依旧垂着自己的脑袋不敢去看杨卓雯。杨卓雯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铃铛，大有一种你不过来我就一直看着你的感觉。铃铛无奈，只得慢慢的走到了杨卓雯的面前，“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尽管铃铛刻意的垂着自己的脑袋，但是杨卓雯还是发现了她脸上的不对劲。杨卓雯有些奇怪的看着铃铛脸颊上不正常的绯红，下意识的伸手去撩开了她特意留在两边的头发，目光触及到她脸上已经红肿得不成样子的时候当即就阴沉了下来，好似要吃人似的。

杨卓雯的速度很快，铃铛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人给发现了。

“怎么回事？”

铃铛下意识的将脑袋往后缩了缩，将头发撩拨了回来，佯装作随意的出声，“是奴婢不小心自己摔的，怕小姐您担心才故意站得远了些。”

“自己摔的？”杨卓雯忍不住的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信和嘲讽。自己摔的能够摔成这副模样，那脸上的伤痕明显就是被人扇了巴掌！自己摔的，怎么不说是自己打的呢！

见着铃铛有些心虚的撇开眼睛说了一声“是”，杨卓雯的眼眸之中闪过几分无奈，“那你倒是再摔一个给我看看，我是身子虚弱了些，但眼睛不是瞎的。”

铃铛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谁做的？”杨卓雯眼眸微微眯起，里面划过危险的气息，顿了顿又继续猜测的出声说道，“冷沐冉？”

太子府中，郑恩柏是绝对不会对铃铛动手的，而程灵颖也不是那样的人，至于其他的小厮丫鬟，也根本没有这个胆量敢将人打成这个样子。而铃铛又一直呆在府中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她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冷沐冉了。

“不，不是冷小姐！”铃铛下意识的否认。

“那是谁？”一心沉浸在铃铛被人给打了的愤怒之中，杨卓雯甚至没有发现铃铛对冷沐冉的称呼已经从“冷姨娘”变成了“冷小姐”，或许她不是没有发现，只是不在意罢了。杨卓雯的眼眸之中的寒意很浓，浓烈到铃铛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了。那里面的杀意和嗜血铃铛看不明白，可直觉的这样的杨卓雯很危险。

生怕杨卓雯做出什么事情，铃铛不由得有些担忧的焦急道，“小姐，我不疼了，真的，已经不疼了。”

尽管铃铛说得认真而斩钉截铁，可杨卓雯却是一句话都不信。那脸都已经肿成了这个样子，甚至已经过了一天了都还没有消肿，足以可见当时他们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怎么可能会不痛。

杨卓雯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只是依旧念念不忘谁是真正凶手这一件事情，“是谁？”

“是……”铃铛本来还想要隐瞒，可是看到杨卓雯那一双略带威胁的眼眸扫视过来的时候，嘴里不自觉的就说出了名字，“淑贵妃。”

“怎么回事？”杨卓雯的眼眸微闪，带着几分阴鸷。淑贵妃啊淑贵妃，上次放过了你，没想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铃铛无奈，只得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杨卓雯讲了一遍，虽然内心里极其委屈和不甘，可她陈诉的时候为了不影响杨卓雯的判断，刻意的掩饰了下去，用一种极其公平的事外人的态度来说。

这一点，让杨卓雯很满意。

听完了整件事情的发生和经过，杨卓雯的眸光沉了沉，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弯起了一抹冷笑，“铃铛，你放心，你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杨卓雯这句话的可信度并不高，一是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平日里能见着淑贵妃就已经不错了，谈何而来的报仇。二是淑贵妃高高在上，踩死她们就和捏死蚂蚁似的轻而易举，她们想要保命都足够手忙脚乱。

但是不妨碍她听到杨卓雯这句话的时候内心里的那一抹感动，无论日后杨卓雯能不能做到，她这个心思就已经足够了，“小姐……”

“铃铛，这件事情是我连累你了……”杨卓雯有些自责的垂下了眼眸，追其根本，淑贵妃针对的人是她，铃铛不过是因为她才会受到牵连的。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很自私，将一个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少女拉进了这一团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