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点了点头,程灵颖跟在程父的身后走进了书房。程父坐在椅子上,多了几分颓靡神色,目不转睛的看着程灵颖,沙哑着嗓音出声说道,“你哥哥的事,你怎么看。”
程灵颖将程为厚的话转述了一遍,最后再次出声说道,“这件事情,定是有心人想要假借定国公府,让两国关系更加恶劣,届时引起两国交战。父亲,那定国公府就是罪魁祸首啊!”
程父听完程灵颖的话之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面色阴沉的沉默着。程灵颖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默的站在一旁,等程父的决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程父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和女儿的话,仔细斟酌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其中的奥妙之处。自己的儿子受了伤,哪怕对方是昭清公主,那么他也定是会入宫求见皇上,请求给定国公府一个公道。届时若是处置了昭清公主,更是会惹来樊国皇帝的恼怒,到时候大军挥城……
许久许久,或许只是一会儿,又好似过了几个时辰那么漫长,程父终于开了口,“灵颖,这件事情不可再有第三人知晓。”
程灵颖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
皇宫,深夜。
帮着郑皇帝分担朝政要事的郑恩柏走了,郑皇帝为了自己满意、儿子也满意的儿媳妇也只能忍了下来,所有的奏折都自己一人批阅,时常会批阅到很晚,甚至睡在御书房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为了不引人注目,程父是特意走了偏僻的路线,趁着夜色连夜进宫的。也幸亏是郑皇帝已经吩咐了下去,若是定国公要进宫的话,不用多加阻拦,放他进来就是了。否则哪怕程父顶着这个“定国公”的名头,在这个时候也不一定能够进来。
抵达御书房的时候,外面守夜的太监看着程父的时候微微蹙了蹙眉,客套的寒暄了两句道,“定国公这是来求见皇上的?”
“嗯,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太监虽然有些不满程父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但也记着郑皇帝的吩咐,没有多加阻拦当即就推门进去,跪在郑皇帝的面前出声说道,“皇上,定国公求见。”
郑皇帝好似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批阅着奏折,没说让他进来还是不让他进来,让跪在下面的太监脊背一直冒冷汗,还是守在郑皇帝身边已久的福公公出声说道,“请定国公进来吧。”
太监连连称“是”,退了出来之后就让程父进去了。程父进去的时候二话没说,当即跪在了地上,对着郑皇帝行了一个恭敬的大礼,“臣深夜求见皇上,打搅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无妨,”郑皇帝放下手中正在批阅奏折的笔,抬眸看了一眼程父,心里对他来见自己所谓何事早已经知晓,是以也没有兜圈子,径直问道,“定国公,你对程将军受伤一事,有什么看法啊?”
程父没有一丝隐瞒,依着女儿和自己说的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郑皇帝,顺带着还呈上了一些证据,末了还加上了几句自己的看解,最后的意思就是说,程为厚的伤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想借机挑起两国战事,其心可诛啊!
郑皇帝正听完程父的话之后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出声说道,“定国公放心,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目的已经达到,程父也没有再多留,行了一礼就默默退了出来,从偏僻小道回了定国公府。
御书房内,郑皇帝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搁下,里面的茶水不少都晃荡了出来,洒在了桌子上却没人敢动,“他这些日子非但不收敛,反而越发的放纵。仗着朕对他的宠爱,阴奉阳违就算了,如今更是敢明目张胆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算计了。”
他这几个皇子不是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只是哪个皇子不是这么过来的。他们若真是对他屁股底下的这个位置没有想法,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这些事情他向来也懒得管,却没有想到他竟是敢当着他的面陷害了。
这件事情若不是定国公暗中禀告,他还真会以为是昭清那丫头做的。毕竟她这些日子以来对程为厚挑衅频繁,京城之中谁都知晓。发生这样的射伤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没有想到七皇子竟然以此事为引子,引来众人对乌昭清的不满。
近日以来不是没有收到过对乌昭清的如何处置的奏折,那些人皆是觉得乌昭清此举是在打南定国的颜面,必须严惩。他将此事压了下来,就是想要看一看定国公府的态度,却不想其中竟然还暗藏玄机!
这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友交,关系着千万百姓的生死,他竟是也敢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