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人也跟着笑。
笑声很刺耳。
为什么要笑,很好笑吗。
抬头看到一圈人或惊愕或惊恐的脸色,少年才意识到,自己把这句话直接说了出来。
说都说了,那就一起说完吧。
范白顶着席苍莫测的视线,黑润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他,面无表情:
“杂草好。”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知道为什么吗,靠的就是连绵不绝、春来又生的杂草。
年轻人欠缺红色东方思想的洗礼,发展前途必然有限啊。
后面的人高尔夫也不打了,面面相觑。
席苍狭长的眼盯着他,长眉轻挑。
“杂草能分担多余水分,调节水流量。”
“防止表土办结,疏松土壤。”
范白摆着手指头数,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地上的草坪:
“杂草种在这里,也会变成有用的草坪。”
少年说得很认真,说话也几分条理,但在场除了面色冰冷的席苍,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地低下头。
范白想,今天他铁头娃的名字大概是要一战成名了。
再结合下只有主角拥有怼了大人物还能安全活下来,甚至升职加薪、赢得后宫。
他这个名出的,大概是身后名了。
但已经到这步了,范白不后悔。
说完想说的话,心中全是轻松。
清秀少年平静到清冷的表情全程如一。
一片低垂黑压压的头颅中,那截细瘦纤长的脖颈倔强地立着,微微紧绷。
日轮西垂,阳伞原本遮出的阴影偏移。
日光耀眼,映在人眼,仿佛是两团跳跃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不惧黑暗,顽强点亮。
突然接受阳光直射的咸鱼:“……”
风味咸鱼请于阴凉干燥处保存,这样他真的要晒成咸鱼干了。
但他不能动。
因为这样的他,阳光下一定也反射着不屈的光芒!
现在他的人格和精神,一定就如同天上的太阳一样闪亮!
为了big,范白忍了。
“怂成这样,倒也敢大放厥词。”
席苍一手把着高尔夫球杆,轻轻在草地上敲了敲。
“范胡兰”梗着的脖子一松,郁卒:什么怂,难道不帅吗!
席苍转身,一杆将高尔夫球打出去,上了球车,只留下一句冒着冷气的话:
“既然这么顽强,在这里待到这场打完,今天的事我便既往不咎。”
“如若不然……”
席苍接下来的话没说完,眼底的冷光已经将他剩下的那句话补完。
怪不得能当主角,各个眼睛都是扇形图和调色盘。
席苍离开,其他人顾不得,不敢留在原地,匆忙挥杆击球,跟着追了上去。
等人全都走远,高罗生轻轻呼出一口气。
眼神凝重。
“你……”疯了吗,要发疯也自己去找死,别连累他们。
高罗生本来想这么说,但看着少年泛红的眼尾、在阳光下几乎苍白得发光的皮肤,似乎是眼泪和害怕忍耐到极点,少年再也忍不住,压抑又克制地揉了揉眼。
眼角又可怜巴巴地红了一块。
高罗生后半句话堵在嘴里。
他x的,骂出来怎么总觉得跟自己欺负了人似的。
范白不知道这人脑补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揉眼睛。
敲,直视阳光太久,眼睛干。
下次再也不这么装杯了。
高罗生顿了顿,神色和语气别扭极了:“少爷这场球才打到三分之一,又是四人组的标准场,至少还有两个小时,更别说……”
有人刻意打偏球拖延时间。
这么掉价的事就算席苍本人不屑做,但不代表为了讨好他的其他人不会做。
“日头这么大,你什么防晒装备也没有,几个小时站下来你掉一层皮都是轻的。”
看似宽容的惩罚,在这个时间地点显得格外残忍。
无异于钝刀子割肉。
范白在他逼逼叨叨的时间一直拿着手机戳戳点点。
高罗生打击他:“别找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