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我忘记了丈夫不许我上街的嘱咐,凭着一把手机电筒微弱的光芒,冲上布满硝烟的和血腥味的漆黑的街道,朝恩铭医院跑去。
医院应成了名副其实的地狱,在病房区,病房床上,地面上,楼道里,到处是血肉模糊的躯体,我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没有我的丈夫。
我壮着胆子溜进了办公区,许多办公室里被装上了铁栏杆,拉上了电网,变成了牢房,有几间办公室里,传出英雄的,怒喝声,棍棒落在人体上的噼啪声,使人心惊胆跳的惨叫声,和呻吟声,都说明了,那里正在进行连夜的逼供,我听别人说过,英雄们所发明的,逼供刑具,当年中美合作所中统特务还要高明。
但我顾不得了,那一声声惨叫声,我以为都是我丈夫喊出来的,我要用我孱弱的身躯去保护他。
我偷偷摸到门前,从锁孔向内张望,白亮的灯光下几个首脑坐在桌子后面,摆出一副开庭审判的架势,背对着我的椅子上绑着一个人,只见他半边留着长发,半边是***,头上面沾满了血腥,在这里我看不见他的脸,突然,一个头头开口了:“邱根生,你还执迷不悟,快快反戈一击,快带着你的人站到我们这边来吧!”
啊,被他们捆绑审讯的是邱书记,只听他吃力地说:“为什么你们要赶尽杀绝?祸及全程。”
“混账,既然你顽固到底,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宣判死不悔改的邱生根死刑,立即执行,说完他朝后面一挥手,他们要干什么?要杀害邱书记吗?但是,走过来的不是荷枪实弹的刽子手,却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大夫。
不,我是在做梦吗?这,完全不可能,我大概是精神错乱了……
我的眼球迷得生疼,但仍然努力睁大双眼望向那身穿白衣大褂的人,越来越显得熟悉,
姿势是那样的温文儒雅,动作是那样的熟悉老练,她从皮包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取出一根扎针灸用的细成隐身,他轻轻地走近邱书记,一双眼睛隔着金丝架上的眼睛片,在邱书记的头部寻找着穴位,他甚至还用棉球,擦拭一下银针。
室内一片沉默。
银针竖立着,朝向书记的百会穴扎上去,我几乎惊叫出声,扎百会穴,像他那样的入针,被扎针的人是会昏迷,甚至死亡的。
那白衣人修长的手指,迅速地拧动着,银针越扎越深,邱书记还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几分钟后,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白衣人拔出了银针,用棉球擦了擦,他仍然一言不发,只是姿势优雅地朝长桌那边点了点头。
长桌后的人都围了过来,张三摆弄了一下夏书记那麻木的头,赞赏地拍了拍白衣人的肩膀。
白衣人悄然退去,紧接着,几名傍大腰圆的打手走了过来,在窗框上系好了一条绳子,又小心地抬起邱书记那失去知觉的躯体,将他吊在绳索上。
此时,我周身的血液已经冻结住,胸口沉闷。
我恨我自己的眼睛,使我看到了这样一幕残酷的。
那白衣人,啊!这是一场噩梦。我渐渐的难以自持,就在快要昏迷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大喝,“谁。”我陡然一惊,生存的本能使我下意识的匍匐了下来,躲到了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的,是怎样爬上了五层楼,那一夜,高烧使我昏睡不醒,否则,我真的会精神错乱。
不知过了多久,后来才知道,我高烧了三天,我感到额头上放了一块湿毛巾凉凉的,焦干的唇边,一股甘甜的液体,清凉凉的沁入心脾,使我烧沸腾的血液,渐渐凉爽了下来。
我微微睁开双目,就在我脸附近,一双眼睛透过金丝架上的,眼镜片,温柔的望着我,看到我清醒了过来,他眼中,荡漾
出了笑意,姿态优雅的朝我点点头,接着,一只修长的手,从我的额角伸了过来,我眼前猛然出现了,那南站迎春的幻觉,几乎吃翘了起来,不,那只手没有拿银针,他伸向我的额角,细心为我抚平着蓬乱的头发。它将温暖的唇,贴在我的脸颊上,在我耳畔,柔声问:“梅,你好吗?”
他没有穿白色衣服,我的梦醒了,我精神没有错乱,她是我亲爱的丈夫。
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比得上他的体贴,细心和温柔,他尽力的为我烹调各种可口的饭菜,他为我擦身,替我端尿端屎,当我朦胧地入睡后,他又汗流浃背地替我搓洗我换下来的衣服,我靠着他坚实的胸膛,依偎在他温柔的臂窝里,不禁热泪盈眶,我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妻子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