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芷看到王景兴倒地去世的刹那间,也是备受触动。她出身名门,家境优渥,不愁吃穿,也不愁生计。虽说她家境好,但也唱戏,也爱戏曲,所以能理解王景兴纵然死,也要死在台上的心情。
王景兴这一辈子,都在舞台上,一辈子都交给了这个戏园子。
她走到王长青面前,沉声道:“王公子,节哀!”
王长青抱着王景兴的尸体,痛哭流涕。他早年丧母,如今丧父,世上便再无亲人。这一刻的王长青,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没听到江芷的话。
不一会儿,王安和王长福出来了,两人看到痛哭的王长青,看到去世的王景兴,都悲恸不已。王安虽然痛心,但忍着悲恸,帮衬着为王景兴准备丧礼的事情。
而这一切,和江芷无关了。
江芷对王长青有好感,但涉及到王景兴丧礼的事情,她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等王景兴的灵堂布置妥当,她上了一柱香,宽慰王长青几句话后,便离开了戏园子。
王家内,一片哀愁。
灵堂布置好,王长青披麻戴孝,在王景兴的棺木面前守灵。
其余事情,都由王安负责。
至于王长福,跟在王安的身边,负责一些迎来送往的事情。王景兴在扬州戏曲界,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患病去世,一些戏曲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纷纷前来吊唁。反倒是曾经仰仗戏园子的角儿,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这也让王长青见识到了人情冷暖。
王景兴的丧礼期间,江春也派了人来吊唁。
以江春的身份,他虽然没有亲自来,只是派人来吊唁,对王家而言,已然是极大的看重。
王长青对此,也记在心中。
困境之时,能看出人情冷暖。
王长青对自家戏园子内走出的一些角儿,都记在心中。王景兴平日里,对这些人不薄。可王景兴一患病,便树倒猢狲散,一个个跑了,只剩下一些学徒。
王家戏园子的困境,是这些人造成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
王景兴的灵柩放了五天,便下葬了。
王景兴下葬后,过了头七,王长青才整顿心情,准备重振戏园子。今天的科考,他是参加不了的,而且眼下,他必须先重振王景兴的戏园子,这是当务之急。
事分轻重缓急,先处理戏园
子的事情。
书房中。
王长青一身素服,把王安请来了。
“公子!”
王安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以示对王长青的尊敬。王长青虽然年轻,但如今王景兴逝去,家中没了老人,王长青就是家主。
王长青面带微笑,摆手道:“安伯,别站着,坐下说话。”
王安道:“公子,老奴站着便是。”
“坐着说话。”
王长青再度摆手示意。
王安闻言,这才一般屁股坐在凳子上,目光投向王长青,等着王长青说话。
王长青缓缓道:“安伯,父亲在世的时候,是你协助父亲搭理家务。家里的大小事情,你最熟悉,也有发言权。如今父亲走了,还得仰仗着安伯帮衬。”
王安道:“公子折煞老奴了。”
王长青道:“安伯虽是府上的人,却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便是我的长辈。”
王安闻言,却无倨傲,神色谦卑。
王长青继续道:“父亲病故前,心心念念着戏园子的事情。如今,我准备重开戏园子。只不过要重开戏园子,光靠留在戏园子的几个学徒,撑不起场子。你看,咱们能否请一些人来呢?”
王安摇头道:“公子,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王长青面露疑惑神情。
王安叹息道:“老爷在世的时候,对支撑戏园子的几个名角很优待。都说来咱们戏园子听戏的客人多,挣钱很多,实际上不是如此。”
“戏园子的确挣钱,但挣来的许多钱,大部分都给了戏园子的名角。至于最后落在老爷手中的钱,反倒是所剩不多。”
“这些年下来,府上虽然有一些积蓄,可自老爷病重后,用了很多钱。时至今日,家中已经没多少钱了,境况很是艰难。”
“现在的情况,也就仅仅能维持家里的正常开支。想要请人来唱戏,肯定是不可能的。尤其戏园子还养了一些学徒,虽然学徒不给钱,但得管吃管住,也是一笔开销。”
王安道:“要重开戏园子,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