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了波特带来的食物，小声道：“千里送君终需别。十年来，能有你们的陪伴，我觉得不枉此生了。”

“那至少，和我们过最后一夜吧。就在这里。”海德拉忙道，“现在天已大黑了，我们也不方便离开。明天，我们送你出了圣山，会回威尔德家的。”

“……好吧。”我不忍再拒绝这个要求了。

这一夜，咱们在石牢内升了堆火，绕着火聊了很久。大家都不愿意睡觉，因为明天，他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不得不佯作乐观，与他们回忆着一些开心的往事，但气氛却实在是活跃不起来。他们虽然也乐意搭话，但凝重的表情让我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睡觉吧。明天，咱们还要……”我闭嘴不言，默默躺下了。他们也只得睡下。

在火堆燃柴的“噼啪”声中，我听到了波特拼命忍耐的啜泣。他们这个状态，明天，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离开呢。

或许是因为早己下好了追逐到我的决心，恶系的海德拉反而是睡得最安稳的一个。大家也被他感染，抵挡不住困意，也先后睡着了。

只有我，还因为担心后面的事，无法合上双眼。

让他们送我离开，对他们来说，不啻于是一场刑罚。即使他们能忍耐住，谁知道他们背后会有多伤心呢。

那样，还不如我自己先走了。即使他们会因此而恨我，但是，我宁愿让他们恨我。

我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拿起了垫在我身下的西服。对于我的目的地，我身上这套衣服实在太单薄，况且，我也不想弄坏妈妈的遗物。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才敢换下衣服。妈妈的衣服因为普莱德的攻击，已经有些破旧了，我心疼地把它叠好，放进了背包，才向**前方走去。

“……这样好么？”我背后突然传来了普莱德的声音。

“……也是啊。从小到大，你都是最了解我的。我怎么可能瞒得了你，自己跑掉呢。”我停下了脚步，但不敢回头，害怕自己的信念动摇：“哥哥，大家就拜托你了。”

“你还是那样，总想着一个人扛住所有事。从小开始，即使遇到了什么麻烦，你也从不向妈妈诉苦。而我正是因此，才和你形影不离，我害怕如果不是我看见你受了委屈，你连我都不会告诉。”普莱德叹气道：“这次，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会让多利克派人悄悄送我出去。他也不希望我留在圣山吧。”我凄笑道：“我倒是感谢他，能利用我的名字来让圣山团结起来。这样，我也算为我的故乡做出了些微贡献了。”

“……我送你吧。多利克，我永远都不放心他。”普莱德说：“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耍什么手段的。从小，我就希望你能更依赖我一些，而不是什么事都自己扛。我一直都希望你像古朗德和海德拉他们小时候一样，求我陪他们玩，

求我给他们买些什么。但你，却总是一副怕麻烦我的样子，所以，至少最后，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些什么吧。”

“……那就拜托你了，哥哥。”我忍不住扎进他的怀抱，小声道。

我们就这样，两个人悄悄出去了。多利克尚未睡着，见我们出来，不由瞥了我一眼：“……是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那是当然，我自豪的弟弟，是不可能输给你的。”普莱德带着明显的敌意，把我拦在身后。

“十年以来，这还是你头一次用这种语气与我讲话。”多利克有些失落地笑了：“当初，我在山顶上，看见你无师自通地掩藏住对我的恨意，我就觉得，我的确没有看错人。之后，你也一直对我毕恭毕敬，但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真正地服从过我。我建立那只青铜钟编队，就是憋了一口气，想让你真正地服从我。”

“那样，会让你感觉到，你打败了我的父亲，是么？”普莱德不屑地说。

“我的初衷还是为了让你继承我的意志，成为下代首领。但若说我不想打败上届首领，我自己都不相信。”多利克没有理会普莱德的无礼：“上届首领，那可是个不须质疑的大好人啊。但我，不承认他是个好首领。他大好人过头了，甚至会用自己家的私粮去救助灾民，还幻想着人类与pm友好相处的那一天，他这样的好人，或许是个好慈善家，但不可能是个好首领。幸好有你母亲安特，杀伐决断，还能稍微弥补些他的不足，否则，人民早就推他下台了。”

“……你真的这么想么？”普莱德嗤笑道。

“在没有当上首领助手之前，这就是我最直白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