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就发表了了。哟!我发现我还可以写作呀!于是马上又写了两篇。从八月份起到年底,我又在《湖南日报》连续发表了三篇小文章。一个不为人们所熟悉的作者,在省报的文学副刊上这么频繁地发表作品,在那个时候很不容易。不过,我的散文创作,也没有完全坚持下去。后来我意识到,我哪怕是写散文,也不像有的人散文文字很空灵。我很佩服他们,从头到尾看完了好像没写什么东西,但文字写得很美。我的散文总有点故事,也就是所谓的……
周新民:叙事散文。
王跃文:对!叙事散文,笔法就是开头就很淡,但是还是有点味道。这时我觉得我可以写小说,于是我就开始写小说。说实话,最初我也没有琢磨出一条自己的路,不管从题材也好,写法还有结构也好。尽管是学中文的,但没有具体研究过这些东西。虽然我心中有怎样的小说是好小说的标杆,但是怎么样去把一个小说作为文本分析,怎么去模仿去写呀,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事。我忘记了,发表第一篇小说之前,写了多少,有七八篇半途而废的,就是说写个开头写个几千字,没意思就不写了。一直到了1989年,我才有第一篇成品的短篇小说《无头无尾的故事》。
周新民:这是您的小说处女作?
王跃文:对!处女作。《无头无尾的故事》我写完了以后就给当时我们县里的文联主席看。看完了以后,他就拍手叫绝:“这个好!”我当时连正儿八经投稿的线索都没有,不像现在有网络,我至少可以查一下地址,对吧?我就向他要一个地址,我就寄到当时《湖南文学》编辑部。现在我们省作协文学杂志《文学界》的黄斌,他从自由来稿中看到了,觉得这个小说写得很好呀!但是不知道是哪里的人。然后就用了,用了以后写信告诉我。
周新民:您的小说创作之旅就这样开始了。
王跃文:在《湖南文学》上一两年就连续发表了三个短篇小说:一个就是《无头无尾的故事》,一个《望发老汉的家事》,还有一个《花花》。发了三个短篇小说的时候,有两篇被《小说月报》选载了。
周新民:您的早期小说创作,您最看重的是哪一篇?
王跃文:《秋风庭院》吧。这篇小说1995年发表在《湖南文学》七、八月合刊上,被《小说选刊》选载,并被评为优秀小说。当时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评奖中断,鲁迅文学奖尚未设立,《小说选刊》奖也是在全国范围内评选的,质量不低于现在的鲁迅文学奖。甚至可以说,当时无任何不正之风,评出的作品更纯粹。我很尊敬的陈建功先生第一次见到我就说:“跃文,像《秋风庭院》这样的小说,你只要写10个到20个,你在中国文坛的地位就不会动摇了,你就是一个著名作家了。”我开玩笑说:“那我就努力吧!”那时在石家庄开青年作家会,我记忆深刻。
周新民:您怎么会想到写《国画》呢?
王跃文:因为我在《当代》连续发中篇小说,就引起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当代文学编辑室一位编辑的注意。一位叫刘稚的女编辑,跟我在《当代》的责编周昌义说:“我们可不可以约王跃文写个长篇?”然后她就试着和我联系。其实多年以后,周昌义跟我讲:“我们也是想试一下。为什么呢?您的中篇小说跟其他人的不一样,但您的小说完全靠一种味道支撑。我们有疑问,这种味道支撑一个中篇可以,这样写长篇行吗?”
周新民:您的小说的确写得很精致!
王跃文: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味道很足!我并不像有的人那样讲故事,里面有很多很多曲折的故事。我的小说并不以故事取胜,我要写的是一种官场生态,那个特殊的官场关系。但是用这些东西去支撑一个长篇行不行?他们也在担心。周昌义《文坛往事》里面就说到了这一点:原来担心王跃文,他的那种注重氛围渲染的写法,能不能支撑一部长篇小说。当时我有一个很自觉的把握,就是《国画》主要写官场的八小时之外,写八小时之后的生活。八小时之内的开会、批文件,那些也没一点意思,那些东西你要把它做得很文学化也做不出来。我认为反映官场的文化与人性,主要是官场八小时之外。
周新民:您关注的是八小时之外的官场?
王跃文:对!八小时之外的官场。我很敬佩人民文学出版社的那些编辑,他们一方面对文学有很职业的把握,另一方面对所谓的政治底线、政治风气也有非常明确清晰的认识。在这个情况下,仍然把《国画》推出来。《国画》出版后,有一些评论家看了,认为《国画》令他们耳目一新,写官场也好,写中国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