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需过于拘禁，像你寻常在家中一般。”

毓婉感激杜瑞达宽容，杜允唐依旧似笑非笑的睨了母亲，发觉凌宝珠正狠狠皱眉瞪着毓婉，他笑着走过去抓了母亲肩膀为她捶背撒娇：“母亲今天辛苦了，可都是为了儿子呢。”

凌宝珠见杜允唐舍了毓婉来讨好自己才笑开，推开杜允唐的手：“你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怎么举动还这么荒唐？仔细给人家看了笑话，有什么事，背着人不能做，偏要在人前现眼。”

杜瑞达不愿看允唐与凌宝珠母子宠溺形状，对还在纠缠母亲的杜允唐加重了语气：“不要胡闹，还不抓紧行礼，仔细耽误了时辰！”

见自己终于惹怒了父亲，杜允唐才收敛了和母亲嬉闹的笑容，故作一本正经的将西装整理好，与毓婉一同走向宾朋。这样西式婚宴的仪式自然不会缺少衣香鬓影的女眷，身边男伴又多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实业家们，华美衣裙，笔挺礼服，昂贵珠宝，语笑喧闹，觥筹交错，刹那大厅正中的水晶灯悉数开启，围绕楼梯盘旋而上的水晶灯也一并点亮，佣人推来精心准备的花台和酒杯，酒杯叠落成塔，鲜花密匝聚字，恭贺杜佟联姻六个字巧夺天工，可见筹备之人用心细腻。

“谁送的？”杜允唐皱眉，一旁伴郎小声：“绍峰今日不能来，特地吩咐我们给你的惊喜。”

“倒也是难为他了，只是他因嫁妹不能来热闹还真有些无趣。”杜允唐漫不经心与佟毓婉走步向前，向今日前来参加婚宴的嘉宾亲眷们鞠躬，鞠躬时，杜允唐的手始终围住毓婉的腰肢，热气透过婚纱炙烤毓婉残余的神智，她甚至连续三次皆晚于杜允唐的动作。

徐太太与女客们窃窃私语：“杜少爷对新少奶奶可真是体贴。方才生怕她多走两步伤了脚，现在更是怕少奶奶太过劳累才做绅士举动。”

“看上去真是一对璧人，听说新少奶奶还是圣约翰院读过书的女学生。”另一名女客更是笑得暧昧：“倒合了杜太太爱画的心。”

毓婉闻声偷瞄杜允唐，他对众多宾客的评价不置可否，动作上更似没听见议论般自若，她不自然躲了躲身子，与杜允唐分开些距离，这男人与周霆琛不同，心中愤怒都掩盖于嬉笑间，解除他人戒备后才给予反手一击，得罪这样的人，最为可惧，只怕自身受伤仍不知何时被噬。

两人行礼完毕，杜允唐携毓婉在大厅里从容穿行，一会儿是晋都洋行的老板林伯父，一会儿是金江饭店的老板董阿姨，一会儿是聚鑫实业的总经理方叔叔……一圈下来毓婉勉强自己以最快速度在心底默默背记这些人的容貌姓氏以及所从事的行业，笑容还挂在脸颊与人寒暄，身体己十分疲惫，脚步越发笨拙。

杜允唐不知毓婉的疲倦，仍站在舞池一隅与几个亲密好友聊起自己前些日去南郊打马球的趣闻，毓婉从清晨滴水未进，又踩了一整日的高跟鞋，脚尖脚跟早已磨得剧痛，肚子也咕咕直叫，因为强抑住疼痛忍饥饿，额角微微渗出一些细密的汗水。

还是杜允唐的好友发现新娘子脸色有些苍白，暗暗捅捅杜允唐的后背：“允唐，你的新娘子似乎不舒服，定是忙了一天有些疲倦了，要不要先上楼去休息？”

杜允唐露出得意笑容，回过头睨毓婉，“需要休息么？”

毓婉露出勉强笑容：“我还好，没关系的。”

杜允唐张扬的笑容又大了几分，回头对众人耸耸肩：“我可是娶了个不食烟火的仙女，怎么会不舒服？”

毓婉被允唐嘲讽，只觉得脚上的疼痛简直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她向后侧了半个身子，想将身体压力放置另一只脚上，不料站得久了，那只脚也无法擎住全身力量，整个人就这样歪了过去。毓婉低呼，担心自己会当众跌倒出丑，忽有一双胳臂将她整个人捞住，顺双臂望上去，正是口头上并不在意自己的杜允唐。

明明方才他不曾看向毓婉所在方向，却能恰到好处抓住她下落的身子，一只臂弯挂住她整个腰肢，另一只手扫过她酡红脸颊，双眼肆无忌惮，语气轻佻离谱：“看来仙女也会累呢，我都要心疼了。”

毓婉双颊涨红，也不好当众辩解，只能暗暗咬牙。杜允唐对朋友们促狭一笑：“我现在要带着仙女回去洞房，你们还要来逗新娘么？”

杜允唐挑衅言语一出自然得到大家踊跃报名，起先还有些同学误以为毓婉是世家女子，必然无法接受太过放肆的闹洞房，如今新郎官开口，想来新娘子也是大方随意的新派人物，于是众人如同繁星捧月般簇拥了杜允唐和毓婉上楼，惶惶不安的毓婉对即将到来的闹洞房有些惊惧，一边忐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