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长叹,回忆起杜允唐那夜对自己说过的话,“我此生只后悔两件事,一件是未能在周霆琛之前认识你。另一件便是,如果能知得妻如此,我必然不会招惹青萍与红羽。”毓婉脸上淡淡的露出一丝笑容,为了这句话,就算再做绝情的女人也值了。
毓婉疲惫的将身子慢慢放倒在凌宝珠身边,轻轻抚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孩子在里面拼命的打滚,似乎在抗议一连几天从未有一刻清闲休息的时候,双腿打颤的她几乎要用双手去搬才能将身子放平。
是的,毓婉太累了,她能做能想的只有这些,至于杜允唐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天半明时,凌宝珠房门被人从外大力踹开,门撞击在墙壁发出巨大声响,震得毓婉心头一跳,杜允威气急败坏的动作足以让她知道允唐在昨晚已顺利逃脱了。
毓婉扭动笨重的身子还来不及起身,正被杜允威一把薅住头发拽下床来,她的腰腹正硌在床边,又是一阵刺痛,双腿中间隐约有些水流了出来。
杜允威目露凶光,毓婉被迫抬起头迎上他狰狞的脸:“允唐果然够厉害,能让你们两个女人为他死心塌地的卖命!”
毓婉用双臂撑起身子,伸出手想往回抓自己的头发:“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苦肉计,你想弄伤杜允唐博取红羽同情是吧?只有红羽这个笨女人才会上当!不过她现在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
毓婉佯装满不在乎:“莫非我一箭双雕借你们的手将她腹中的孩子除掉了?”故作轻松的语气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极端的恐惧,毓婉不敢相信红羽真的流产了,杜允威应该不会如此穷凶极恶……
“她不肯说出是怎么将杜允唐放走的,自然要受到黎绍峰一些应有的惩罚,这次你可满意了,再没有人跟你肚子里的孩子抢夺财产了。”杜允威的笑容让毓婉确信红羽肚子里的孩子已被黎绍峰残忍堕掉,她双眼一闭,心头一颤,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此一来,怕是杜允唐更要恨死她了。
毓婉假装并不在乎:“难道不是帮你省了一道麻烦?即使她的孩子不死于此次意外,在你手中也终是保不住的,还不如早去早投胎。也帮你多得一分杜家财产,或许还能得些感谢。”
杜允威没想到毓婉会洞悉自己接下来的谋算,掩盖不住内心肮脏的他愤然将毓婉头发再次拽起,疯狂的咆哮:“放屁!没有人比我现在更心痛!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永远不懂什么是感情,你根本就不是人!”
毓婉被杜允威的言辞惊住,刹那明白过来。她将杜允威心痛看在眼底,印证心中猜想,故意用言语刺激癫狂中的杜允威说出真相:“莫非,你也喜欢青萍,所以在拿红羽做替身?”
这真是个让人尴尬和难堪的猜想。
如果此猜想是真,那么周霆琛、杜允唐甚至黎绍峰都被杜允威一人瞒了过去,他和黎绍峰辛辛苦苦寻来红羽为杜允唐做替身,竟也在间接圆自己一个未了的梦。
杜允威用力将她拎到面前,咬牙道:“你想逼我说出真相?好,我现在告诉你,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你死了心吧!”
可杜允威越想表现出满不在乎,毓婉越能猜透他内里心事。这大约又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守望故事。
毓婉,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
杜家,这样一个被外界艳羡的富庶之家,堪称新时代家庭典范,却仍隐藏如此之多连真实面目都不敢与人袒露的人,他们小心翼翼掩盖内心,用阴暗去揣测万事,再寻没有人在身边的时候翻检出来,一件一件的报复。在这个处处阴暗算计的家庭里,能活命至此,已耗尽毓婉全身力气,她很想离开杜家,可这里还有她必须留下的理由。
翠琳如出没的鬼魅从杜允威身后站出来,一身酒红色的立领旗袍,富贵奢华的驼绒披肩,发髻也佩了盘金的发钗,凌宝珠在时,她从不敢做这样的照耀打扮,如今毓婉不能从颐指气使的脸庞上看出当年的畏畏缩缩,她一脸阴沉站在窗口,推开儿子的身子:“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只是要将她交给我。”
毓婉心中顿有些不妙感觉,目光直直定在翠琳手中那只青花瓷碗,她微笑走到凌宝珠床前,躬下身子:“大姐,来,我特地来给你喂早饭。”
毓婉见她态度奇特,想也不想扑过去抓翠琳的胳膊,然而在杜允威的大力钳制下,这个动作带得身体向后仰倒在地上,勉强自己爬稳了,却再拦不住翠琳下一步动作。
翠琳端着碗靠近人事不知的凌宝珠,用勺子舀了舀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