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杜家只能死路一条，想再寻条生路活下去……”

周霆琛的眼睛顿时亮了：“你要怎么做？”

“我想换一种方式保住杜家产业。”毓婉的干脆回答夺走周霆琛乍然出现的欣喜，他眼睛又重新恢复黯淡：“你就只剩下这件心愿了？再没有其他？”

毓婉眼底克制了情绪起伏，“目前我只剩下这个心愿，我答应过允唐替他守护杜家产业，必须要做到。”

周霆琛紧紧握了她的手腕，整整两月不见，她甚至比在杂物房分娩时更瘦了，为何就是这样，她仍要为杜允唐守下去？

她大概还是爱上了杜允唐。

思到此处，周霆琛脸色再度阴郁，隔了许久才涩然开口：“好，那我送你到佟苑门口。”

黑色车子在上海街道上疾驰，城内灯火通明越见景色繁华，缓缓减速后抵达佟苑门口，从窗户可看见佟苑门口高高悬挂的红艳彩灯。

周霆琛护送毓婉下车，原本沉沉入睡的思唐突然被母亲动作惊醒，在静夜里啼哭起来，毓婉边摇着胳膊哄他边向周霆琛道别，因为这孩子是自己亲手接生，周霆琛对他也莫名亲切，见孩子始终不停哭泣，便伸手将孩子接过来，毓婉悬起的臂弯停顿片刻，最终没有拒绝，将孩子轻轻放在他的怀中。

周霆琛低头看着孩子，眼中透出慈爱光彩，啼哭中的孩子眉眼像极了毓婉，他疼爱的拍抚摇晃，随口询问：“这孩子起名字了么，叫什么？”

毓婉语塞，没有当下回答，素兮在一旁接口回答：“小姐说叫思唐。”

周霆琛身子一僵，将怀中的孩子再仔细借由灯光看个清楚，脸庞嘴角又像极了杜允唐，他略为狼狈的点头：“思唐，果然是好名字。”

毓婉不敢相信周霆琛会有如此平淡反应，可她先前已拒绝他的心意，此刻再无法问出口。两人对立沉默许久，周霆琛避开毓婉盈盈双眼将孩子还给她，毓婉低头哄了思唐，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目光再凝在这对母子身上，周霆琛明白自己被彻底摒弃在毓婉的生活之外了。

周霆琛似没有事般转回身上车离去，车子轰鸣徐徐移动，毓婉才敢抬起头目送他的背影，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目光始终都在，更不是不明白如矩目光背后的意味深长。可他们就是如此一次次错身而过耽误了彼此，即使上苍多次眷顾，他们也注定无缘。

毓婉在风中痴痴眺望，素兮唯恐受凉，拉住了她的胳膊：“我们还是进去吧。”素兮的话迫使毓婉回过神，是的，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将周霆琛曾经借给自己的钱从父亲那里先拿回来。

夜深人静，佟苑内外早已点了灯，值守门房的佣人懒洋洋趴了门上大睡，毓婉和素兮上前敲门，响过几次才有佣人探出头来，见毓婉和素兮衣着狼狈打了哈欠询问：“做什么的？”

“小姐回来了，你去与老爷通禀一声。”素兮代毓婉回答，佣人打量毓婉身上不堪的衣着：“只听说过有过一个出嫁的小姐，谁又知道你们哪个是呢？”

被佣人冷漠态度气坏了的素兮欲与佣人们争辩，佟福在内里听得声音推门出来，见毓婉赶忙跑过来：“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没叫车去接一下？”素兮指了阻拦毓婉不让进去的佣人：“福叔，你怎么调教的人，这些人连小姐都不认得？看我不禀告老爷辞了他！”

佟福无奈摆手，长长叹气：“素兮，不要说了，如今咱们家里已经不是老爷当家了。”

素兮忿忿看着佟福，身上不见管家锦衣只着土黄色门房穿着：“佟叔你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佟福将毓婉和孩子让到门后避风的地方，啐了一口说道：“如今老爷新娶的太太很是厉害，听说也是圣约翰院出来的女学生，脾气秉性都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太太，又因为年纪比老爷小许多，老爷心疼得像什么似的，万事没有不依从她的。”

“圣约翰院的学生？叫什么名字？”毓婉听是自己同学不由得皱眉，她的同学居然做了她父亲的续弦？

“听说是个再醮的女子，原本在二十出头的时候嫁过的，后来因为男人病故，大房妻儿怕她强争财产，被夫家给赶出来了。与老爷在画廊相识的，老爷觉得她知书达理能帮忙家业，所以将她娶回来管理内宅。”说道此处，佟福干巴巴的脸上满是怨气：“谁料到，来了家中就闹得鸡犬不宁，全将财产统统霸了去，连老爷自己也无可奈何。”

未及毓婉思量到，果然人已经来了近前，邓流芳热情的拉过毓婉的手，发出爽利笑声：“可不就是毓婉吗！我就想怎么会被佣人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