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站到他的面前,小小的身子让君天漠全然处于她的阴影之中,“为什么?”她问。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太好,君清月眨了眨又大又水灵的眼睛显出一丝调皮,笑着做了个鬼脸,“漠哥哥也不会再来了吗?”倘若漠哥哥也不再来凤羲殿,那绝对是一件好事,那证明漠哥哥已经走出了这份丧母的悲伤,虽然以后在皇宫中再也见不到漠哥哥有些可惜,但她绝对的会真心的为漠哥哥高兴,而且她可以去诺那里找漠哥哥的。
“或许吧……”他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也许近期不会再来,一想起他就要离开为母亲讨要公道、让那个男子痛苦时,君天漠的心止不住的颤动叫嚣,隐隐的一丝兴奋要冲破所有的哀伤悲苦透体而出。
君清月不懂隐藏在那喑哑平静下的兴奋是何意,但她不打算深究,她只想知道自己以后是不是还可以常常的见到漠哥哥。“那漠哥哥会去离尘居吗?”她美眸流转带着狡黠,“往后月儿去那找漠哥哥可好?”声音里透着欢喜的味道。
第一次出宫找漠哥哥便误闯了离尘居,所谓无知则无畏,旁人眼中的禁地,她不觉异常甚至毫无误闯的危机意识,或许运气或许投缘,云轻诺很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而君清月也和云轻诺异常的亲近。所以君清月很喜欢离尘居,不仅那里可以找到漠哥哥,而且还可以见到肯陪她玩任她胡闹的云轻诺,最重要的是那里她不需受任何的约束。
“离尘居?”君天漠原本因长久不说话的声音此刻更显得干涩喑哑,“如是可以,我今生都不想再踏入那里。”低低的声音渺远幽沉,带着明暗不清的意味。
他欠云叔的这一世都难以还清,纵然那个男子从不曾在意,因为一切于他来说是那么的渺小,不过举手之间;他对云叔的歉疚一生都无法偿还,即使那个男子从不曾介怀,因为他心甘情愿的为他所利用,甚至无怨无悔……所以,他更加的无法去面对这样的一个男子,因为倘若云轻诺会在意会介怀,那么他还可以等到所以事情结束之后,登门去赔罪去请求原谅,可是他的心甘情愿他的毫无怨言,让他愧疚之余更是无地自容,甚至于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倘若他去表示歉疚,或许反而让那个为了母后全然没有原则的男子反倒觉得不安,到时除了加重他自己的愧疚歉意以及罪恶感之外,全然没有任何的好处,甚至适得其反。所以,再见不如不见,好吧,他承认他在逃避,但是,面对那样一个完全付出、不求回报、连被利用都心甘情愿的人,而他的不安愧疚反倒会加重男子心中不安的人,他除了逃避真的实在是别无他法……
君天漠很别扭,这点他自己其实很清楚。他别扭得不要正面的接受云轻诺全心全意的帮助,非要自己建立势力,还将云轻诺的善意排除在外,却利用云轻诺对于母后的情感来达到目的。如此一来,不仅达到自己的目标的路途舍近求远,而且狠狠的伤害了一个真心诚意关心爱护自己的长辈。
但君天漠却不后悔这样去做,纵然承受着与日俱增的负疚与罪恶感,以及越来越无法去面对云轻诺。可是即使在从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选择,因为为母后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向那个男人讨要公道,还是毁了那个男子最在意的事物,他都想自己去做,而不是假手他人,纵然那个人是爱母后伸到骨髓里去了的云轻诺也不行,所以他宁愿如此别扭以及愧疚的承受着心灵上的痛苦折磨,也要亲手一点一点的自己建立势力,去实现可以为母后所做的一切,而需要云轻诺的地方也是用那种算得上卑鄙的手段去算计去利用,而非接受他的帮助,因为云叔的作为出于帮助那么他会觉得自己根本什么也没为母后做,而若是算计了云叔而得到的助力却又是另一种状况。
好吧,其实君天漠就是如此的别扭,明明简单的事却非要选最复杂而且最伤人的方式去做,为的只不过是可以自己亲自为母后做所有的一切事。
然而,为母后亲手做那些事几乎成了他活着的全部的支柱和信仰,他无法想象,一旦失去了这些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还可以拥有什么?
不过,想来,云轻诺也是了解到这个孩子的想法,想要不假手他人的为母亲做一些事,所以才会被利用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对于他在意的人,他从来就是宽厚的让人发指……
“不去吗?”君清月的神情有些暗淡,“那么我要去哪里才可以找到漠哥哥呢?”去漠哥哥的府邸吗,可是漠哥哥好像很少呆在那的。
君天漠呆滞的目光略微的动了一下,“你回去吧。”一样没有起伏的淡漠声音,但其中的赶人的意味却显现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