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凄惨。罗赤中听到大家小声议论。便笑着说:“曲木家是开明的彝人,已经不像山里那样对待娃子。像这样的情形是少而又少的。真正娃子的情况,你们只有到了山里才会知道。”
上半天的行程有六十华里,虽是一路上坡,路还算平坦,路边也常见到人家。大家刚刚上路,精力既足,兴头也高。一路欢声笑语,气氛极为轻快。
王庭芳和罗赤中两匹马并肩而行,边走边谈。几个女同志喜欢曲木,便拉小姑娘走在一起。卫生组的胡大夫,本是北京某医院的名医,自动随在她左右,暗中照顾她的身体,准备给她帮助。
罗赤中为人很谦恭,对王庭芳说:“组织上要我参加工作团,这是给我个学习的机会嘛。你刚才那样介绍我,太客气了,叫我脸都没地方藏。”
王庭芳说:“你参加工作,是对我们队的极大支持。我并没有故意客气,说起来咱们俩也算是同行,听说你是成都军校毕业的,我也带过多年兵也算半个行伍出身呢。”
罗赤中说:“我怎么能跟您比,我参加过反动军队。”
王庭芳说:“可你解放前不就参加了地下的‘彝族青年革命先锋队’了吗?在彝族中你也算老同志了。”
罗赤中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跟着学习,真正的工作是地下党员作的。”
王庭芳问:“你最早是什么时候接触进步思想的。”?
罗赤中说:“是在***军校上学的时候。国民政府怕彝人造反,下令叫大头们把家人送到成都和南京去学习,其实是作人质。我哥哥在靖边部队当团长,就把我送进了成都军校。我看到过太多烧杀抢掠的行为,对当兵很恼火,根本不想学。教官和汉族学生本来就歧视彝人,我又成绩不好,就成了他们惩罚和捉弄的对象。没事找事也要侮辱我,耍弄我。我忍无可忍,走又走不脱,就想跟他们拼命。我酒后失言,把准备报复的事对我一个相好的同学说了,他为了制止我蛮于,藏起了我的枪。却自己找我最恨的那两人干了一仗,把他们揍了个鼻青脸肿,结果他挨了顿军棍,被开除了。”我对他说:“我不会忘记你的情义,你要不嫌我是彝人,我愿跟你结成兄弟。”他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兄弟,恨透了那两个混蛋。不过,眼前出口气,不解决根本问题。少数民族要争取到平等,得到解放,只有把自己纳入全国的革命洪流中去。”我问他:“哪里有这样的革命?”他说:“你知道***跟小叶丹结拜的事吧?现在的解放军就是当年的红军。”临走他给我几本书,我才接触到***的理论和政策。我俩约好以后通信,可是他走后就没了踪影,过了一年才听说他被特务抓到,杀死在渣滓洞了。他不离开军校,也许他不会遭到毒手,我心里非常难过,心想我一定照他的嘱咐参加革命。毕业后,叫我上中央军我没去,回到我哥哥部队当个参谋。偷偷跟他讲从书上学来的道理。他原来不肯听,可是我的一位侄儿却聪明好学,思想进步,我们俩交谈后他很快就接受了我的意见,并答应跟我一起做说服工作。正在这时,南京政府来电要他去参观,我们怕他去了会更加顽固,劝他不要去,可他非去不可,谁知他从南京回来态度却有根本转变。不仅不再反驳我们的劝告,而且向我们询问起弃暗投明应采取什么步骤了!这时***正宣布任命他为警备副司令,我告诉他要从脱离***阵营作起,他就毅然拒绝了任命,拉着队伍回到了家乡山区。
王庭芳笑道:“是不是他在南京见到了什么高人?”
罗赤中也笑了,说道:“你猜得真准,他到那里去拜见我们彝人的头号名将龙云,他说:眼看着解放军势如破竹,请您指教我该‘何去何从?’龙云先生回答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先生送我八个大字,我也把他转送给你,这八个字是,不屈不挠,追求光明。’怪不得他回来态度大变,原来心里有了底!”
工庭芳笑道:“这样你的工作就好做了。”
罗赤中说:“还不是全靠了地下党的领导!正在我们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时候,***派人来了,这天从西昌来了个买卖人找我,见面后拿出张我与那牺牲的同学合影的照片。问我说:你还认他作兄弟吗?我说:永远认他作兄弟,他说他和那位同学在一起工作,曾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可是他的身份没暴露。那同学临刑前把这张照片交给他,对他说:这是我兄弟,你若能活着出去,叫他参加我们的工作。这样我就和党组织联系上了。”
王庭芳说:“西昌战役中,你们作了不少工作。”
罗赤中说:“我哥哥把队伍拉回老家不久,西昌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