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买下,他拉进山里卖掉就更苦了!山里的黑彝对娃子凶得很。我间这个恶棍是哪家彝人?他说不是彝人。是汉族的帮客,专绑架汉人卖娃发财的,他们在进山时换上彝装,冒充彝人,他们都会讲彝话!”
古旺元问:“见这一次面,你就记住他了?”
曲木说:“年初他又来过我家一趟,他说是替官家送信的,有位长官要我爹爹下山,要委派他当反共救**司令,我爹爹说身上有病,不能下山,给了些银子才把他打发走。”
古旺元追问道:“昨天碰到的就是这个人?”
“我没看到他的脸,可听声音有点像!那人是个沙喉咙,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古旺元还想再问清楚点,接他们的人已经来到了。张念本带头一共四个人,还拉着三匹马。曲木尖叫了一声,其中一匹摇摇头,咴咴地叫着奔她而来。曲木看了看来的人,问道:“怎么那个娃子倒没来接我?”
张念本反问他俩:“他顺着水去找你们的呀,你们没见到他?”
曲木骑上马扭头往回跑,古旺元手快,一把抢住缰绳,迎面拦住。她说:“不要管我,我要去找他,那个娃丢不得,丢了他就没得命了。”
张念本说要找也不用她去找,来的时候队长有话,见到一个接回去一个,没见到的接着再找。
曲木执意要去,古旺元拉住马缰说:“不能去。你说了我是大哥哥,哪有不听大哥哥话的?”
曲木噘起嘴看着他,身子扭了扭。古旺元拉紧马头不松手。
曲木不情愿地点点头说:“我听你的,可你们要帮我找到他。”
张念本说现在就帮她去找,拉过另一匹马来请古旺元骑上,并无声地用力握了握古旺元的手。向同来的人嘱咐了几句话,他骑上另一匹马顺着河去找小娃子了。
王庭芳正靠在一棵树下,半身泡在泥水中焦急地望着他们来的方向,一听见马蹄声就站了起来。古旺元两人一跳下马,他就一手搂住一个,沙哑地说道:“回来了,太好了。怎么掉下水去了呢,真快把我急死了。”曲木说:“我头一晕掉下马去了,他伸手救我,被我拉了下去。”王庭芳说:“怨我没把你照顾好。”曲木说:“不对,是我自己掉下去的,我倒要谢谢你们救命之恩。”王庭芳假装生气地说:“什么大恩,你不是我的侄女吗?”又向大家解释说:“他告诉我,彝族的曲木,变成汉姓就姓王,我们是一家。”罗赤中一见曲木就问:“那个娃子没回来?他是顺着水去找你的。”
曲木说:“在水里连命还顾不过来,哪看得见别的东西?叔叔,这个娃儿一定要找到,找不到我爸爸不答应……”
王庭芳劝道:“莫急,我们一定帮你找。”
罗赤中就说:“你放心,队长讲话你还不相信吗,赶紧上路吧,我们要赶着过大渡河呢。骑到我的马上来,把你那匹让给陶姐姐骑。”
有的马跟着去了富林,剩下的不够分配,而曲木那匹小马又驮不动两个人,所以罗赤中才说这话。可是曲木听了把身子一扭,对陶亚男指指古旺元说:“大哥哥那匹马壮,你们俩骑一匹马正好。”陶亚男一听,脸刷的一下红了,她以为曲木在怨别人骑她的马,这种孩子心理她能理解,连连摇摇头说:“我不会俩人合骑,我会摔下来。”曲木还没答言,罗赤中从身后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了他自己的马上,紧跟也跃上马用胳膊搂住她说:“哪有这么多罗嗦,请陶同志骑你的小马不正好!”
陶亚男骑上曲木的马,顺序上路。一路上只听得罗赤中和曲木在马上用彝语小声谈得热烈。古旺元对王庭芳说:“这个罗赤中对曲木倒真像一个兄长,你听罗赤中像哄孩子似的在跟她讲个没完。”
古旺元不懂彝语,若不然他会大吃一惊。
曲木问:“你怎么不商量就把我抱到你的马上来了,这叫人看见多糟糕。”
罗赤中问:“怕啥子?”
曲木低着头说:“跟个白彝女子骑在一匹马上,你还像对妹妹那样搂着她。彝人看见会骂你丢了大黑彝的脸,得机会怕还要惩治我哟!”
罗赤中说:“我们参加革命了,就要有革命行动。以后奴隶制都要打倒,还讲啥子黑骨头白骨头!以后我俩人在一起工作,可不能再存这个界线哟!”
说话间天色大亮,已经看见富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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