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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四季

正大的调离。乡里的干部大多数早出晚归,日头落地,大院里空空荡荡一片静寂,不说人影,连个鬼影也难找见。副乡长张北光调来以后,状况才有了改善。院子里有了灯光,也有了人声,显出了几分生气,北光乡长35岁,人高马大,精力充沛,正值好年华,说话高门大嗓,干事雷厉风行,一年前组织上突然决定将他从离县城较近的东圩调到这鸡叫狗咬听三县的褚汉来,很有些想不通。那时北光的父母已年过60,住在乡下,妻子带着10岁的儿子在县城上班,一家人分几处,负担重不说,还没有精力相互照应。妻子小陶哭闹拗气多少天不说话,埋怨跟北光这辈子算是瞎了眼。

北光到褚汉的时候,正是冬天,乡里没有食堂,一个人又懒得烧。于是,就在小集上买了几十个煮熟的咸鸭蛋,饿了,剥一个吃吃。吃了凉鸭蛋,浑身发冷,北光图省事,就去集上买了两瓶白酒,发冷时就喝二口,因此老百姓就编了那段顺口溜:乡干乡干,二两老酒,一只鸭蛋。快过年的时候,小陶带着儿子来到工地看北光,差一点没有认出来,只见北光头发老长,浑身汗酸,眼窝儿陷了进去,那床破旧的黄军被上竟然长出了虱子。北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妻儿,就从褪色的帆布包里掏出了冰冷凉硬的咸鸭蛋,儿子咬了一口立刻吐了,说,太咸了,好臭!北光立刻说,咸鱼臭鸭蛋,给肉都不换!顺手把儿子咬过的鸭蛋三口两口吃光了。小陶看见北光黝黑的面孔,消瘦的脸庞,泪水呼地一下,涌出了眼眶

,说,这个乡干还是甭干了,回去摆地摊,也不受这个老洋罪。北光说,乡下工作就这样,忙过这段就好了。

小陶再次来到褚汉乡的时候,正是插秧的繁忙时节,北光带着技术员起早贪黑地在大田里现场指导,深夜回来,疲乏得腿如灌铅,脚也不洗,衣也不脱,倒头便睡。小陶提着北光的耳朵说,我已下岗了!北光鼾声大起,小陶愤怒至极,强拉起北光,声嘶力竭地尖叫:我下岗了,没工作了!你还睡得死沉!谁知道,小陶一松手,北光竟扑通一声,倒下又睡了。小陶哭哭啼啼离开褚汉,在县城东奔西跑,终于未能找到合意的工作,就靠着厂里发的几十元维持着母子俩的生活。

三夏结束的时候,县里召开三干会,会上表彰先进奖励给北光100元钱,一床缎子被面,北光欢天喜地把钱和被面交给小陶,小陶竟信手给扔了。北光知道小陶没工作心烦,连夜转了四五家,可是,找工作的事依然没有头绪,北光一口热水没喝,一口热饭没吃,就急急地回了乡下。正是七月汛期,一夜暴雨,湖满沟翻,北光和褚汉的乡民一道扑上了河堤,抬泥固坝,运草袋,一连激战了三天三夜,水势减弱,北光才合上眼打个盹,凌晨二点,北光肚疼难忍,翻身打滚汗如断线的珠子,胡乱吞了几粒安定、止疼散,依然是疼,剧烈的疼。连疼三个多小时,五点东方放亮,乡里找了辆“130”,一路狂奔到县医院,北光已经奄奄一息了。医生决定最后一搏开刀。一刀划下去,满腹都是脓水,最后的诊断是急性胰腺坏死!可怜1.85米高的壮汉,竟然直挺挺地躺在手术台上再也没有下来。

北光直直地躺着,脸色苍白。那双眼睛空洞地盯着雪白的楼板,久久不肯闭上。苍老的父亲呜咽着走过来,伸出手连抹了两下,北光的眼睛还是倔强地睁着。****靠过来,轻声地说,小张,你有话要说?一滴泪竟奇迹般地滚出了北光的眼窝,****弯下腰,朝着北光的耳边说,“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父母高堂,放不下妻子儿子,你尽管放心……”****话还没说完,北光的眼睛就缓缓地合上了。

北光的葬礼很隆重,上千群众自发地参加了追悼会,乡民们以特有的方式祭奠英年早逝的北光乡长。小陶领到了一笔钱,那是北光生前的三个月工资,乡财政不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这是因为特殊情况,才特殊处理补发的。笔者前去采访的时候,小陶的遗属补助费还没有拿到,不是不给,是乡里太难了,没有钱啊!小陶的工作依然没有着落。

秋的诉说

***,县妇联召开全县“贤内助”表彰大会,获奖代表孟秋叶在会上的发言感动了所有到会人员,赢得了一阵阵掌声。

孟秋叶是城关镇九小教师,两年前丈夫余从县委办公室调到远离县城的磨盘乡担任乡****,留下秋叶一个人带着六岁的儿子在县城上班。家里走了个男人,就像塌了半边天,换个煤气罐、搬件家具,都能愁上几天。一次房门的锁突然打不开了,母子俩在门口蹲了半宿,最后还是学校同事来了翻窗入室打开了房门,过去秋叶不怕生病,一生病余就陪着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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