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居中游行列。因此,镇****经常埋怨老朱,认为工作的力度和强度都够标准,就是中间环节脱钩,所以才年年没有得过表彰,对于主要领导来说,表彰不仅意味着奖金晋级,更重要的是提拔重用进城等一系列唾手可得的好处,这是目前一般乡镇干部的价值取向。计生工作主要是老朱负责,所以书记埋怨,老朱只好听着。其实,为了这项工作,什么关系都利用了,使劲的都是下边,落实手术到每一个人身上,却忽视了上边的环节。在迎接检查、抽查、报数字上,别的乡都积极主动,而老朱都是敞开大门,弄啥样是啥样。冬天是农闲季节,上边通知各乡,互相抽查,通知刚下,各乡从分管领导到具体办事人员倾巢出动,补缺补差,转移、撤退,教老百姓答领导干部百问百答题,比如:家里几口人?做了什么手术?领取的什么证?村长几个孩子,妇女主任采取什么措施?平时村里布置吃什么药?列举了一百种问题,村民都得对答如流,答错了的经济制裁,罚金50元、100元、200元不等。因为今年朱庄镇全年产值得了黄牌,所以今年的计划生育抽查第一站就打到了朱庄。朱镇长在县上开会回来,才放下包,计生检查团就脚跟脚来到了乡里。老朱二话没说,就陪着检查团到村里去了。出了镇政府大门,就是一条沙石公路,这些年惟一能让老朱自豪的就是朱庄镇村村通了沙石公路。刚上公路,老朱就看见旁边的沟堤上有人影一晃不见了,又骑车走了一会儿,前边路旁沟底又有人影一晃不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再远处还有一个人,直到进了村子。最先看的是黄村,上边来人非常满意,从硬年到软件,直到老百姓座谈,丝丝入扣,缝缝严合,滴水不漏,一点破绽也没有。上边的领导高兴之余提出还要看一个村子。本该再上公路去公路对面的左库村,但是朱镇长说,那里路远了些,不如就近去小李村吧!老朱的话刚落音,镇计生办的韩玉芹接二连三地挤眼,摆手。上边的来人以为老朱不想去左库村,恐怕就是左库村有问题,一时竟坚持说,远也不要紧,我们就是要去边远的村子看看。因为上边的人对老朱平时不进贡,不跑不送那种不以为然的处上态度一直不满,随时都想找茬子公事公办。老朱知道自己平日很少上香,不敢得罪上边的诸多尊佛,就说,去左库就去左库吧!车子掉转头上公路的时候,计生办韩玉芹发白发紧的脸才算有了几分血色,提高了几分音色朝朱镇长说,要看哪就给他们看哪吧!丑媳妇怕见公婆还行吗?老朱拉着脸没做声。
老朱上了公路,远远就看见左库村的民兵营长从堤下走上堤坡,没走多远,又看见左库的村长在堤上探头探脑。老朱心想,今天是怎么啦?
检查组大队人马在左库村翻天覆地折腾了一天,结果比想象得好有百倍,村委会办公室里井井有条,育龄妇女,已婚妇女,结扎数上环数,独生子女数,表格整洁有序,有办法,有措施,有奖惩,比乡里的还规范。老朱直嘀咕:才去县上开了几天会,村里就弄得这般顺乎,不由得就朝计生办小韩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小韩也诡秘地朝老朱一笑。检查组走访老百姓的时候,村民们对答如流,甚至连没问的也答扯了出来。检查组问一个60多岁的老汉说,你家几个孙子。老汉想了一下就说,我一个孙子,我儿子也一个孙子,我儿子媳妇扎了,我孙子媳妇也扎了,我老伴去扎,公家说不扎了老了。惹得检查组一片哈哈大笑,老朱就熊那老汉说,咋搞的?抢功呢?老汉说,都扎了不就省事了吗?省得再问!
上边检查结束,朱庄镇破天荒得了个头奖,奖励3000元。领回奖金的那天,老朱找到韩玉芹问计生办这次做了什么手脚,韩玉芹说,我们在路边设了消息树,不远处派一人放哨,看见检查组去哪里就打个手势通知,那天正好没派小李村,小李村不顺公路,你却叫去小李村,要是去了小李村才纰漏呢!几个村超生的孩子都在那儿圈着。老朱听了半晌没吭气。
大红奖状,镀金奖杯就默默地摆在镇政府的办公室里,同上次的黄牌并列一起。不同的是,这次得奖励受表扬,镇里没有多少喜庆气氛,表示了一种淡然和沉默。年底,镇党委决定将奖金奖给分管的同志,老朱发誓赌咒不要,说,那样太辱没我的人格!
年底,书记调走了,调到县委办公室当主任去了。老朱还在撑着。一场寒冷的冬雪覆盖了广阔的淮北平原。老朱踏着没膝的冬雪去各村看防寒设备,查看贫困户御寒情况,他手里还有3000元机动资金,他说这3000元奖金要用在这寒气逼人的关口上。对谁都能假,对老百姓不能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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