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暗自思量,此次前来是欲把恢复他容貌的解药奉上,谁知对方“不解风情”,上来就是打打杀杀。
既如此,那他就陪上几招,正好也试探试探他,好为日后考量。
老叟思及此,手握上傲霜一剑,岂料乱花迷眼,远处一道清瘦孤影走来。
来人身穿织金阔袍,眉目间姣姣可观,腰别噬铃。
那铃铛声音清脆悦耳,乃为上品。
楚千寻看了一下迟途的表情,也猜到了几分。
想必这位就是药术四大家之首嵇家的长子嵇孟声了,他现在可是天下第一药师,风声正盛。
“怨不得人人都想进药奴局,光他一人就足够上千万人惦记了。”楚千寻心底暗叹。
药术四大家各成一排,基本不参与朝政,这次能把他们聚齐,也算这小皇帝有点本事。
楚千寻望着下面的玉面小郎君,眼神中多了调侃。
嵇家地处江南烟雨地,养出来的人也是水灵。
嵇孟声这张脸活脱脱就是一敷粉小姑娘。
楚千寻被这想法给逗笑,小河颇为不解。
“两位何故吵闹?”
“我当是谁,原来是嵇家稚子,今日乃是我门私事,还望你不要插手才好。”中年男子语中带刺。
“哦?”嵇孟声睨眼以观二人阵势,随后竟真的退出战地,只留下书信一封。
须臾,身后传来清音,“此乃家父邀函,请水丞相十日后三猇亭一赏鹿血祭,信我已经送到,就不陪你们了。”
这时,楚千寻已经明白过来,那中年男子便是西商丞相水虞阳。
“怪不得能找来神婆,我看他就像个跳大神的。”迟途已经回来,坐下身来。
楚千寻看着外面的人散去才从窗上跳下来,关好窗坐下。
“刚刚那老叟我并不认识。”
“这件事你怎么看?”
“三个月前各大家收到西商皇帝亲笔书信前来参加大赛,嵇家当首,号令其余各家前往,现在却只有嵇家和王爷抵达,嵇家自然不满其余两家的态度,涂家和南家的事估计你也听说了,若是来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楚千寻点头,涂家和南家的事她确有耳闻。
现在想想,堂堂一代名家如今落得此般模样,倒是唏嘘。
只不过,这唏嘘的人不是楚千寻,而是迟途,“这鹿血祭便是嵇家的下马威。”
鹿血祭,顾名思义,以鹿血祭祀,只是杀伐面积甚广,先祖已明令禁止。
他们嵇家这次不惜打破禁令,也要让其余两家屈服,不得不说有些本末倒置。
“嵇家家主现在是嵇孟声他爹嵇杨商吧,他性格温和,品行端正,可不像是会杀生之人。”楚千寻分析着,却听见旁边人发出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
迟途摇头,“没什么,王妃,你欠的钱我已经还上了,随我去驿所吧,过几日王爷会来见你的,还有……”
他看一眼已经熟睡的小河,“还有小河。”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和我不必客气,日后在王爷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就行。”
“……”
“只不过在王爷回来前,你暂时还不能暴露王妃身份,以免招来杀身之祸,等王爷回来一切就都好说了。”
西商京都地处蜀地,人杰地灵,物华天宝,集天下药材之大成。
不少炼药小家都因此次赛事赶到京都。
小皇帝到底花了心思的,给四大家每家设了一方宅子。
表面上是各家驿站,实则为困局。
翌日晨起。
她便跟着迟途一路向南,云雾层叠,百蝶纷绕之处便是他们所在的驿站。
几人落在一个吊桥上,穿过云雾,只见面前立着一块高高的石碑,雕刻成了药娘的模样。
石碑足足有几十个人那么高,楚千寻不由得感叹,“这石碑光建起来就得花不少时间吧,
那小皇帝未卜先知?”
迟途不作声,绕到石碑一旁的玉门。
他顺势走了进去,楚千寻握紧小河的小手,后者谨慎又好奇地跟着楚千寻走了进去。
门里是一条幽静小道,路的两旁栽满了海棠花,风起绡动,清丽可嗅。
小道用白色玉石铺设而成,阳光铺洒在上面,剔透玲珑。
小道的尽头是一个幽静亭子,亭子上缠绕着藤蔓,上面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