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她靠在吧台,眼神也不知道望向哪里,没有聚焦。
有节奏的嗨歌让她的精神没之前那么低迷,手中的鸡尾酒已经渐温,她抬手,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里,鼻尖却突然一种浓郁的血腥味。
“呕……”
喝了多少,她完完全全吐了多少,甚至把没吃多少的晚餐也吐了出来。
她弓着腰,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明明一大滩污秽物,却依旧感觉有些没有吐出来,抬手去抠嗓子眼。
随即又一阵呕吐。
也许是正好换音乐的档口,也许是音乐轻了下来,许恩慈感觉自己的听觉灵敏的竟然能听到边上那些略微厌恶的指点声音。
她喘着,侧头,就看到一脸嫌弃绕道而走的女人。
许恩慈没有直起腰,想笑笑不出来,催吐过的指尖垂着,此时却触碰到一方温软。
低头看去,才发现是方手帕,手指将那玩意儿微微一勾,抬头看是谁。
来人是有着狭长丹凤眼的男人,但也许是眼底无情绪的冷意,让他看上去周身都带着一股寒气,生人勿近的样子。
“谢谢。”许恩慈没有拒绝,拿过手帕后擦了擦手指,扔到垃圾桶。再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擦嘴巴。
有过六年前的前车之鉴,在这种最容易下乱七八糟药物的的手帕,许恩慈可不会再随便来擦口鼻。
见男人依旧没走,许恩慈以为他要追究她乱扔他东西的责任,笑了一声,有点无所畏惧的感觉,“是你伸出援手,我可没问你讨。”
“手帕而已,有很多。”男人语调如同他冷眸一般,毫无起伏。
许恩慈耸肩撇嘴,指了指地上一大滩污秽物,虽然晚饭没有消化,但吃的蔬菜沙拉此时跟一堆让人觉得恶心的排泄物无二,“那你还站在这里干嘛?不嫌臭。”
男人顺着她手指看了眼,没有应她,漠然的收回视线,“回去吧,今晚不太平。”
“不太平?”许恩慈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咯咯”笑,转身,将兜里的手机在吧台上狠狠一放!然后坐在高脚椅上,“给我来杯最贵最烈的酒!”
身后已经有侍应生来清理,许恩慈没有醉,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奇怪,六年前,她都没有这样难受过,现在随随便便,若无其事都能哭出来。
真是矫情的很。
她一把抹去眼泪,察觉到身边的位置是那个高大的男人坐下,又哭又笑道:“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太平过?”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她自言自语,拿起酒保调好的不知名的鸡尾酒。
剔透的紫色和粉色明显的分层,因为装饰柠檬,所以闻上去味道很不错。
许恩慈歪头,将手中的酒递到他面前,姿势慵懒而无谓,“算我请你。”
肖胤笙没有看酒,无波的目光落在握着酒杯的纤细手指上。液体光芒印衬,让那葱葱的指尖几乎透着光。
他语无波澜的拒绝,“我不能喝酒。”
“你傻啊,酒这东西很好,能够帮你忘却烦恼,让你醉生梦死,嗯……还能给你一个美好的夜晚也不一定啊。”她侧头看他,勾唇。
杏眸如星,却含着泪。
肖胤笙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那脸蛋上已经有泪痕。
当做没听到她宣扬酒精的好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哭什么。”
许恩慈看到那和刚刚自己扔掉很相似的手帕,愣了一下,抬头问他:“你捡回来了?”说着还往不远处的垃圾桶看了眼。
“……”肖胤笙沉默了一下,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很多。”
“你一定有洁癖。”许恩慈笑,“你不喝?真不喝?”
肖胤笙抿唇,态度没有半点动摇,“不喝。”
许恩慈“嘁”了一声,手指收回一翻,就要将烈酒往嘴里送。
手腕却突然被捏住!
力道大得很,酒业晃荡,里面没有融化的冰块和高脚杯杯壁碰撞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
许恩慈看他,目露疑惑。
“既然喝了会吐,为什么还要喝。”
“为什么啊?”许恩慈歪头,望着男人一层不变的表情,咧咧嘴,“因为你的手帕太多了,我多吐几次,全部用光光。”
她没有醉,她想醉。
她痛苦的浑身都快要炸开,醒来之后,记得的东西太多,多到她无力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