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是小女子弄错了,打扰到了姑娘,还请莫怪。”
沈纤刚要提脚走,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小丫鬟欣喜道:“姑娘!应该是秦公子来看您了!”
秦阳允来了?这可真是不巧。
“荷泞,瞧我给你带了什么?”一男子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雕木盒子。
他生得极白,穿得也很素净,除了腰上的玉佩身上没有任何贵重的装饰物,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侯府的公子。
“咦?你朋友?”他见沈纤站在那里,问道。
荷泞脸上没有因为他的来到而感到十分的惊喜,反而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抬眸瞧了沈纤一眼,说道:“不是,认错人了。”
“噢,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尝尝这糕吧。”
秦阳允见沈纤穿着万花楼的服饰,腰上还挂着红牌,怎么可能会跟荷泞不认识?定然是她不想认罢了。
正巧现在外面乌云闭目,估计马上要下暴雨了。
他便吆喝沈纤留下坐一会:“要不姑娘先进来避避雨,聊会天再走?”
荷泞没有理他,自顾收拾了外面的花草,便进屋去了,也没说答应不答应。
“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沈纤行礼跟着进屋。
正好她想瞧瞧自己这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家里有明媒正娶的妻儿,还天天在外养人,而且看这情况,是动了真心?
“轰!唰唰唰!”刚进屋,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秦阳允坐在大厅,感慨道:“得亏我今日出门的早。”
荷泞如寻常家妻子,从厨房给他端来了一碗姜茶,语气贤淑:“先喝碗缓缓肚子,天气渐渐凉了,注意保暖。”
秦阳允接过喝下,又似变戏法一般从后背拿出一朵柠栀花,神采奕奕地笑道:“瞧!你上次给我的种子终于开花了!”
鲜嫩的花枝挡不住少年的言笑晏晏,似乎比起绽放,那欣喜的神颜更让人为之动容。
荷泞轻笑,接过花儿嗔骂道:“真是个二傻子,它长得好好的,你把它摘下来作甚?”
秦阳允痴痴地摸摸头,笑道:“就是想第一时间让你看看。”
二人相视一笑,一个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一个又是藏不住的心动。
小丫鬟虽然见惯了他们之间的浪漫,但还是被羡煞到了,捂着嘴闷声姨母笑。
如果不是知道他家中还有妻儿,也许沈纤也会感叹一句神仙眷侣。
沈纤见雨小了,便也准备告辞:“咳咳,我晚上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荷泞突然挽言道:“你不是要我教你学琴?正好我也想练练琴了,进屋来吧。”
嗯?这是自己想谢礼吧…
沈纤也是无奈了,看来那猛汉真是想多了,人家这对儿才是真的。
“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荷泞看着文静典雅,说话却是一点都不客气,“你先把你的曲子弹来我听听。”
“原来是来请教你琴艺的啊,你还说不认识?”秦阳允抿嘴一笑,打着哈哈道。
他满眼都是荷泞的身影,自从她选择跟他走后,就和以前的人脉都断了,只带了一个丫鬟出来。
今日好不容易见了一个生面孔,可得让她开心开心。
“既然姑娘们抚琴,那不若我来吹箫?佳雨时节,正好抚去夏日炎炎,甘甜玉露,岂不快哉?”他收起手扇,文人雅士的风范拿捏十足。
丫鬟早就收拾好地方,拿出姑娘的古琴,准备听赏。
指导琴是次要的,最期待的还是荷泞姑娘,毕竟她不弹琴已经好久了。
沈纤走过去坐下,只好把准备好的曲子弹了一遍,正好练练手了。
跟昨晚的曲风不一样,这首曲子是展景抒怀的,曲意爽朗,乐思开阔,给人以肃穆而又富于生机之感。
荷泞听完问道:“你弹了多少遍了?”
沈纤见她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满意,回道:“自小便学起。”
“自小学起便就这份水准?”荷泞嫌弃地摇摇头,对沈纤冷嗤一声道,“那你今晚的头牌怕是悬得很。”
“姑娘此话怎样?”沈纤从小便听惯了夸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反驳她的琴音。
“这首曲子之所以受人们喜爱,是因为它的与其他曲子不同,不仅在于手法更难弹,更在于它的意境。”荷泞说起琴,整个人都焕发着光彩,好似又回到了原来万人争曲的辉煌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