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龙章阁。此时已是初夏,可龙章阁的顶层依然冰冷刺骨。
向周围看去,四周的墙壁上还贴着薄薄的一层冰玉,不断散发着寒气。
“吧嗒,吧嗒。”阁楼的入口处,传来脚步的声音,这脚步不疾不徐,颇有几分闲散味道。
一个半大的少年从入口的楼梯上慢慢现出身形,一身白衣,肤色也白的像雪,瞳孔的颜色也比常人更加浅淡。眉眼间依稀有几分顾渊的影子。
他一步步的靠近阁楼,就在他的足底即将落到阁楼地面的那一刻,一把青黑色的窄刀无声无息的横在了他的脖子前。
只要他多走一步必然尸首分离。
与此同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也回荡在这小小的屋子里。
“顾小哥儿,走路可仔细着点。”
这白衣少年正是顾家的小哥儿,顾天赐。
顾家如今最出众的小辈,年纪轻轻已经开始跟随国师学习占卜之术,早就是公认的下一任国师了。
顾天赐并不避讳那刀刃,将脚稳稳得落在地面上,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锦泗,拿刀的手也要小心点。你若真失了手,你猜我那哥哥会不会好过?”
锦泗慢慢从黑暗中也显出身形,长相阴柔,男生女相,配着他那身黑衣,十分的妖邪气。
“顾小哥儿可莫要乱攀亲戚,万一手抖了……老大他好不好过都与你无关了。”
顾天赐凉凉的笑了一声,轻声骂道:“蠢货。”
锦泗危险的眯起了眼睛,手上青筋乍起。
顾天赐这时却微微退了半步,转身离开了。
顾天赐离开龙章阁后,立刻上了一顶小轿,两人抬着,三拐两拐就融入了人群之中。
轿中还有一个头戴兜帽的人,说话声音沙哑,似乎年纪不小。
“如何?”
顾天赐恭恭敬敬的回道:“遇到了锦泗,没能进去,但是基本可以肯定,顾渊人不在王都。”
“呵……锦泗那条疯狗,不怪你进不去。不过顾渊此时离开王都,就是给我们下手最好的机会,天赐,我对顾府下手,你不会心软吧?”
顾天赐双手执学生礼,弯腰拜了三拜。“老师,说笑了。”
那人抚掌大笑“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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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儿可知你父王为何要提前返回中州?”
桃子心说,必然是张涛和他说了什么。面上却只是摇头。
殷夫人用手轻轻拢过桃子的长发,编了个少女的发髻。
“你的父王,是这世间最多情也最薄幸的人。他从那山匪处得知,他离开王都,顾渊伴驾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王都里的豺狼趁着他不在,要对西北的狼王下手了。”
殷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桃子的头发重新散开,慢慢梳理。
桃子抬起她透彻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殷夫人,问她。
“是顾瑞。”
这天下,有资格被叫做狼王的,只有顾家顾老爷子一人。
这中州的疆土一半是他打下来的,另一半是他带着符打下来的。
符早就说过“若狼王取这天下,吾必双手奉上!”
据说符的轻身功夫也是他教的,他对符来说,可谓亦师亦友。真的很难想象,还有什么人敢在王都的土地上对狼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