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刚要说话,旁边跑来一个人,闷声闷气的张嘴:“喂!你们两个!该走了!”
回眼看去正是张涛,他比昨天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满脸的胡茬。他刻意的看了顾渊好几眼,顾渊却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桃子走出去很远回头望去,那个男人站在阴影里,说不出的没落。
马车上桃子还是忍不住问了顾渊,张涛到底是什么人?
顾渊懒懒散散的倚在后面,修长的手拄着脸,沉默了半响才说。
“他……曾经被我的祖父救过,做了顾家的幕僚,后来又经过我祖父的举荐,入了军营。和我没什么交集,我对他也不很清楚。这次可能是听了什么传言,才来劫了马车。”
桃子面上笑眯眯的点头,暗地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信你个鬼。昨天晚上一口一个渊哥儿,怎么也不像不熟的样子吧!
这个顾渊来来回回的嘴里没有几句真话,本来以为只是个顾家受宠的私生子,可现在看来……好像多少还和符有点过节……
愁啊……
总感觉他会找机会给自己一刀……
“诶,那个……张涛,不和咱们一起走吗?”
顾渊轻轻笑了一下,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张涛虽然曾经是我顾家的幕僚,但是他已经逃到这尕娃山已经数年,和他那些部下,遗孀早就在这里扎了根,想离开……哪是容易的事。”
一直没说话的清晏抢着开口“有什么不行的,人家还是不愿意跟着你罢了,真想走,就算人多也不过是多带几匹行李……”
桃子虽然不完全认同他说的话,但是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们这个年纪尚且不知道伤离别的苦楚。
少年不知愁滋味。
桃子本以为这趟旅程还有很长,毕竟他们才到中州和南部的交接,连南部的水城还没看到,更别提殷夫人天天挂在嘴边的,梦一般的南部都城了。
桃子知道他们是在返程时,他们已经离开尕娃山四五天了。
桃子正蜷缩在殷夫人的马车里,殷夫人用一把羊角梳子,梳理她长长的头发。
她俩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了,就在他们的车队被张涛劫持的那天,桃子被拎在张涛的手里,隔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行如泼妇的殷夫人,披头散发,大声喝骂着抓着她的人,不顾一切的往桃子身边冲。
桃子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像是被锤子不清不重的捣了一下,又酸又涨。
她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她和这个女人会永远联系在一起。
彼时,殷夫人面上有着难得的温柔,“兆儿,娘本想着带你看看南部青竹寺的山水,那里是娘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惜这次不行了……”
桃子没说话,她在殷夫人面前从来懒得伪装,也懒得说话。殷夫人也不在乎。
“这次提前返回中州,那帮朝臣不知还要怎样上书参我。”
王都的夫人们和朝臣一样,也是有品级的,如若行为不端,是会被朝臣们参上一本的,不过同样的,王都的女人们也可以参与朝政,也可向帝王上书。
曾经的上官夫人就曾与李尚书互参十余本,唇枪舌战,好不精彩。
不过正常情况下,夫人们为了显示自已的贤良淑德,是不会和朝臣们开战,被骂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毕竟几十年也出不了一个上官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