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的娇嗔撒娇,让老夫人故作的怒容再也维持不下去,一下子端不住就笑了起来,惹得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老夫人在她额头点了一下,佯怒道:“你这个丫头,尽爱拆祖母的台,祖母没说你,说颜儿,他回来这些日子,也不常来看我。”
顾兮吐吐舌头,表示她不会给顾颜解围。这会儿顾颜倒像是兄长一般,他也不反驳,只认错道:“是,祖母,孙儿错了,以后孙儿常来陪祖母说话。”
他这么一说,老夫人总算是满意了。这时饭菜也上来了,顾兮看着一圈人,虽然顾怜人在这里,可也不减少亲人之间无形的亲昵快乐。她低下头,筷子在碗中动了动,也没有夹菜。如今她再也不会轻易让人破坏了这些美好,她的生活,绝不允许别人再来破坏!
吃完饭,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顾兮暗暗想着,她要抽个时间问问老夫人关于祖父的事情,东越那边她一点也不了解,尤其是东越太子外祖,她直觉是个危险的人。
回到烛烟院,天色已然晚了,她这几日想的事情太多,感觉有些疲累,便吩咐玉心荷雨打水沐浴。沐浴完毕,她摸了**口,想起一件事来:
“荷雨,那日我受伤被王爷带回隐王府时,谁给我换的衣裳?”
荷雨一愣,想起那日顾兮被隐王爷抱回隐王府,无声无息的样子,脸色瞬间苍白,心脏也隐隐刺疼,她垂下头掩下眸中的歉疚回答:“小姐,那日是奴婢给您换的衣裳。”
将荷雨的动作看在眼底,顾兮故作不知,她说:“那日我放在怀中的令牌在何处?”
“令牌?”荷雨仔细想了想:“小姐,奴婢给您换衣裳时并未看见什么令牌。”她当时换衣裳时,却是未曾看见什么令牌,别说令牌,连块玉佩也没有见着:“当时小姐身上只有您的玉镯,还有王爷拿回来的玉钗。”
顾兮蹙眉,那块血色蔷薇的令牌,她看来一点也不简单,不过这几日将这事给忘了,在那之后,只有姬亦禅接近过她,她的令牌定然是在姬亦禅那里,他将这块令牌拿去是做什么,还有她从狼八狼九身上找到的野狼队的令牌也不见了。
这个男人,拿了她的东西竟然一句话也不说,想到此,她又有些不高兴了,将衣服扔到一旁的架子上,赌气般的钻到床上躺着。好似鼻尖隐隐有着他身上的竹香味。她不满的翻过身对
着荷雨,她默默地整理着顾兮的衣服。
顾兮看着她的背影,相国府的年轻二等奴婢都穿着绿衣,是次一等的软绸,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小髻,戴着**的珠钗,而一等丫鬟与普通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一般,穿着粉色衣裙,头发扎成垂髫,戴着主子们赏赐的上好的珠钗,姿态也要端庄。
荷雨的身姿纤细,走路时轻盈无声,顾兮原本并不习武,也是后来竹流芳告知她,她才知道如何观察习武之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区别。按荷雨的姿态,脚步轻巧无声,背脊挺直,是个严肃的人,以往只觉得她的姿态端庄过常人,性格也较常人沉稳。
如今看来,是因为她知晓多言必出问题,而不愿意多说,姿态大约也是因着常年练武所致,若非竹流芳,她还不能够看出荷雨的问题,因为她的身份,这院中的暗卫对她也少了防备。
“荷雨。”顾兮突然开口,她看见荷雨的身子微微一颤:“明日你与我一道去太子府,太子妃与我交恶,只怕会出一些问题,你可愿意护我周全?”
这下荷雨的身子是狠狠的一颤,她以为,顾兮再不会信她的。转过身跪在地上,她声音中带着
颤意:“属下愿随小姐一同去太子府,护小姐周全!”
“明日,东越太子也会去,”顾兮声音清淡低微,好似并未加重语气,落在荷雨耳边却是十分沉重,她更加的低下自己的头。顾兮水眸中好似黑色聚散,最终归于平静:“下去吧,明日早起来服侍,太子妃娘娘邀请,自然不能够迟了。”
荷雨咬牙道:“是。属下告退。”
她自称属下,便是给顾兮交出了忠诚,交出了生命,要用一生来护顾兮周全。顾兮嗯了一声。荷雨才站起身来将东西收拾好,将门锁好,如今顾兮不要丫头守夜,她与玉心便在隔壁的厢房休息,厢房与顾兮的屋子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木板,和顾兮的屋子是相通的,顾兮若有事,轻声呼唤两个丫头便能听到。
一夜无话。
原本与竹流芳定在卯时前来寻她,如今顾兮寅时便起了身。穿好衣裳从暗门出到后院,那一身清华的男子已经在那里,他背对着她,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够闻到他身上浅浅淡淡的竹香。